几日前,荒木歌川书信一封寄给了远在秋田县的父亲,没想到荒木江贞收到信之后连夜赶了回来。
“父亲。”荒木歌川问候道。
“她在下面?”荒木江贞反问。
“是。”
“带我去见她!”
荒木江贞脸上的怒火压都压不住,荒木歌川在前面开路,将父亲带到地下一层来。
另一人走了进来,井上芳成抬头,眼眸中尽是不可思议——竟然是荒木江贞。荒木江贞?荒木江贞来看她了,他竟然愿意来这种地方?他一定是听说了自己的遭遇,所以才来看她的。
“江贞,哦不……阁下,请你和歌川好好说一说,我是他的母亲,他怎可如此对我?”井上芳成脸上尽是激动的神色。
荒木江贞愤怒道:“我当初就是看出了你的那些勾当,所以才让他们去其他地方居住。我本以为让他们两人离开东京,一切都会好一些,没想到你真是贼心不改,他们都去了樱落市,离开这里这么远,你还能追着去陷害莫共!而且还是用那般残忍的手段!”
“哈哈哈……”井上芳成忽然大笑起来,“你也是来问罪的?”
“你这个人罪孽深重,你到底还要造多少孽才肯罢休?!你简直不是人,而是魔鬼!”荒木江贞大怒。
“我这一切罪孽也都缘你而起!”井上芳成盯紧荒木江贞,随后干笑,笑着笑着便流出了眼泪,“那个贱人呢?她怎么没随你一起来?”
荒木江贞沉默不答。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荒木江贞一时之间语塞,荒木歌川便扶着父亲上楼,见他们马上便要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井上芳成又大喊道:“荒木歌川,你真的不要你的母亲了吗?”
荒木歌川停住脚步,井上芳成又说道:“你根本就不爱你的母亲。”
荒木歌川示意牧野和宏将父亲带出去,但是荒木江贞并不准备出门。
良久,荒木歌川重新走到母亲身边,平静道:“这么多年,您教了我什么是爱吗?”
“你敢杀了我吗?你敢杀了你的母亲吗?你敢吗?”井上芳成瞪着通红的眼睛,龇牙咧嘴的,倒像是一只发了狠的怪物。
“别喊了,你这一生都在嘶吼当中度过,吼来吼去,什么都没有。”
“我若不喊,谁会注意到我?你父亲还是你?”
“你觉得我们忽略了你,你做的那些事情让我们如何正视你?当年,你容不下真希姐姐,便用最惨的方式毁了她。如今过去三十年,你秉性不改,你还要用这样的方式毁掉莫共。”
“你别叫她‘姐姐’,她不是你姐姐!”井上芳成继续嘶吼道。
“即便你不愿意承认,但她是父亲的女儿,血缘是割不断的。”荒木歌川凝视着他的母亲,郑重道:“你嫉妒成性,这嫉妒让人发抖,像一团火一般,所有待在你身旁的人都会被这团火烧着。伊藤绫野对我的心意我从小便知道了,但是我一直都在拒绝疏远她,知道我为什么对她如此冷漠吗?因为我就是害怕自己会成为第二个父亲,被你们这样残忍狠毒的人困束一生!我长大了,遇到自己所爱之人,我就是拼上性命也要逃离这种压迫,也要将莫共带在我身边,因为那是我最爱之人,只有和自己相爱的人相伴一生,活着才有意义!”
站在上面的荒木江贞一声又一声被声声搅动着,虽然现在平静了,但他知晓那流淌在心底深处的声音,永远都平静不了。
“莫共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一生都失败透顶最可悲的人!”荒木歌川又加了一句。
“啊!”井上芳成大吼一句,这一句似是要震碎自己,所有人都惊住了。
“当年,当我知道真希姐姐的事情以后,我看到你便觉的十分害怕,我不想再与你走近。我经常梦到你变成了一具狂骨来找我索命,那噩梦久久挥之不去……”荒木歌川顿了顿,“从今以后,我不再是您的儿子,您也不再是我的母亲。我们之间,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