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民……无知……卑民……”向井护士哆哆嗦嗦的,只能说出这几个字来。
本来在这之前,荒木歌川想要询问向井护士一句,在东京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住院之时,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莫共,缘何后来能够做出那样的事情?但荒木歌川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他明晓,生来性本恶的人又何必多问。
牧野和宏一直都知道荒木少将的手段,如今他再一次被震慑,荒木少将每一次都是这般沉默无声,凌厉带风,对方连片刻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牧野和宏忍不住说出一声:“少将阁下……”
荒木歌川幽幽道:“既然是地狱中的魔鬼,那就尝一尝身处地狱的滋味吧。他们死十回都不足以抵消莫共那晚所承受的痛苦。”
牧野和宏当然明白这些,也许是平静的日子过得太久了,这些手段还是让他觉得触目惊心。
“惩罚恶人,就要使用比他们更加残忍的方式。”临了,荒木歌川又说一句。
旁边站着的井上芳成脸色一片惨白!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荒木歌川,残暴狠厉,冷若冰霜,似是地狱中走出来的魔鬼,让人望而生畏。荒木歌川平日里虽然看起来面容冷峻,但向来温和待人,这还是她的儿子吗? 井上芳成甚至都不敢看他……
这时,荒木歌川走到井上芳成身旁:“母亲,您不是很喜欢这种暴力惨烈的场景吗?那今日儿子便让您一次性看个够!”
井上芳成完全不敢直视荒木歌川,哆哆嗦嗦道:“歌川你……你也要这样对你的……母亲吗?”
“乌鸦还知道反哺,如果我这样对您,那岂不是连牲畜都不如?”荒木歌川斜睨着眼,打量着他的母亲,露出一丝冷笑,“但是,虎毒尚不食子,您可真是这世间最伟大的母亲啊!”
“歌川,这并非我本意……我并不想如此,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慢慢弥补你。”
“弥补?不是你本意?你三番五次的集结人马迫害莫共,不是你本意?”荒木歌川怒火冲天,“而且你还要用最残忍的方式毁掉她,你的狠毒残忍真是令人发指!”
“那歌川你呢,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找那个支那人,还对她那么好?低贱的种族,你为何如此?”
荒木歌川凝视他的母亲,一字一句郑重道:“这世界上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高贵和低贱之分,人生而平等。你因为自己生来便是贵族,所以将这种愚蠢的思想疯狂的加固在自己身上,成为你妄为横行一生的借口!所以才导致你一生都这么可悲!”
“不要给我讲那些冠冕堂皇的道理,根本就不是这样,高贵的人种始终是高贵的!这就是帝国的社会生存法则!”
“‘帝国’早已不存在了,而且根本就没有什么‘帝国’,不过是像你这样的人一切徒劳的妄想而已。”
之后,荒木歌川走到木村骐沼教授身旁,木村骐沼双腿颤抖着几乎站都站不住。在这之前,荒木歌川派人将他的家仔细搜查一遍,在他家中,查出六种不同的药物,均是市面上没有的。这六种药物也被荒木歌川的人带到这里,这时,荒木歌川打量一番木村骐沼,便随意挑选了一种将它灌入他嘴里。木村骐沼像死鱼一般挣扎了几下,随后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荒木歌川心想,看来这药物确实有很大的作用。荒木歌川并吩咐那些羁押木村骐沼的士兵按照这个剂量每天喂他吃一点!
“恶人都惩罚完毕了,而我也是罪魁祸首之一。”良久,荒木歌川喃喃道。
“少将阁下,这与阁下无关,请不要这般自责。”
荒木歌川走到井上芳成身边,肃穆道:“父亲说的一点都没错,您的存在玷污了荒木家族。您就一直呆在这里,为你犯下的罪孽赎罪吧。”
“歌川,你是我的儿子,你当真要这样对你的母亲?你要背负着这样大逆不道的骂名?”
荒木歌川转身,不再理会他母亲的嘶吼。他与牧野和宏正要离开,向井护士忽然大喊道:“少将阁下,如果今日是伊藤小姐在这里,阁下定不会如此对待她吧?”
荒木歌川停住脚步,肃杀道:“那你便错了。如果是伊藤绫野的话,今日来这里的便不只是他们两个人了,因为她的罪孽更深厚。”
向井护士明白自己当初之所以接受与井上芳成合作,并不仅仅是因为钱。当时东京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当中的那一幕她看的清清楚楚,荒木歌川,一位帝国的陆军少将竟能如此对待莫共——一名卑贱的支那女子,竟然能够让无比尊崇高贵的陆军少将为她这般折腰,鞍前马后,对她的关怀细如文理,无微不至……这怎么可以,这完全不符合社会情理,也不符合道德规矩……
向井护士继续大叫道:“少将阁下,那个莫共只是一名低贱的支那女人,阁下为何那般对她?为她鞍前马后,无微不至的关怀她,阁下是陆军少将,怎可为一名卑贱的支那女人这般服务?这完全不合理!”
牧野和宏径直走过去扇了向井护士一个巴掌,怒喝道:“你是何等身份?焉敢用这样的语态与少将阁下对话?”
“少将阁下,我所述皆是肺腑之言,少将阁下……”
荒木歌川与牧野和宏走到楼上一层,刚打开密室的门,便见一人在门口站着,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