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绫野穿着军装坐在窗外完全漆黑的办公室里,望着今夜呼啸的北风和沉寂的夜色,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在想,自己母亲被秘密枪决,那个女人一定痛死了吧!
一个小时前,伊藤绫野接到通知,急匆匆赶往马家街西侧的那座隐秘监狱。
深幽漆黑的房间里,一个黑色头罩套在白穆清头上,两名日本兵架着白穆清,她被迫着往前走,脚底轻飘飘的,怎么也着不了地。
伊藤绫野进来,穿着日本士兵军装头上却留着一小撮头发的伊藤绫野最忠实的犬士站出来,挥手示意那两人停下。
伊藤绫野扫了一眼虚弱的白穆清:“到底是什么人?还值得我这么远亲自过来一趟?”
犬士回复:“她是白穆清!”那样子看起来十分愤慨。
“她就是白穆清?”伊藤绫野瞬间变了神色。“这么快就抓住了?”
“对,褚铭燃动作非常迅速。”犬士非常恭敬地低头。
“她恨莫共入骨,动作当然迅速!”伊藤绫野顷刻间来了精神,嘴角露出满意的一笑,右手一挥,刚才那两名日本卫兵将白穆清拖出来,跟上伊藤“军官”的脚步,那几名穿着军装的日本浪人齐刷刷跟在伊藤绫野身后。
进入另一间更加幽暗的房间,伊藤绫野走到白穆清面前,用手背拍了拍白穆清的脸,死囚室里啪啪响,伊藤绫野的白眼仁翻出来:“白穆清?曾经是南京鼓楼医院的院长,‘中国事变’爆发后,淞沪会战和南京战争中,听说你救助了几万名支那兵?”
白穆清镇静的望着这名一身戎装的日本女人,眼睛里看不到丝毫的畏惧,这一举动,让伊藤绫野很恼火,伊藤绫野一个巴掌盖上去:“救助支那兵便是与我英勇的大日本皇军对抗,枪毙一百次也难以抵罪!”白穆清的脸瞬间通红,五根手指印在昏暗的牢房里也十分明显……
站在一边的犬士眼里挤出来的仇恨不比伊藤绫野的少。
伊藤绫野认真的观摩白穆清,怪不得让一名不到四十岁的女医生顶替她呢,这个女人虽已年过四十,但是皮肤依旧保养的很好,容貌美丽,确实有几分姿色,而她,是莫共的母亲,莫共与她的长相十分相似……想到此,伊藤绫野的怨气更大了……她向犬士挥了挥手,犬士立刻命人将白穆清带下去,不一会儿隔壁牢房里发出一声一声的惨叫声,伊藤绫野这才露出笑容。
十天前,这名犬士将一个震惊的情报报上来之时,伊藤绫野差一点下巴惊掉,随之而来便是内心里无尽的欢呼雀跃:
广州中山医院有一名女医生名叫白穆清,档案上面显示,白穆清中国清光绪十九年生(1893年)人,曾经是南京鼓楼医院的院长,最重要的一点,她是新政府财政部次长莫鹤秋的妻子、莫共的母亲,档案上面显示,南京战争过后,白穆清便被调任广州中山医院任职。
而现任中山医院的这名“白穆清”,年纪看起来不到四十岁,犬士已经完全确定,这份档案是假的,在中山医院这名38岁的女医生真名叫陈谷,是这家医院一名普通的大夫,土生土长的广东人。
而真正的白穆清,莫共的母亲,“中国事变”开始之后,她便调到战地前线做了战地医生,从淞沪会战到南京战,后来的战徐州,战长沙……她一直随支那部队辗转救人,到目前为止,白穆清已救助过几万名支那士兵,是真正意义上的“抗日分子”!
不仅如此,犬士还查明,此时的白穆清在宜昌战地医院。
“当年,帝国皇军昼夜苦战,深陷战争泥淖,迟迟无法向南京推进,都是拜支那兵所赐。而她,在上海战和南京战中,救助了那么多支那伤兵,便是与皇军为敌,必须死罪!”“你所得的消息可确切?”伊藤绫野再次确认。
“千真万确!”
“那还不赶快从广州把她给我抓回来?”伊藤绫野暴躁易怒,此刻又瞪大眼珠子,瞪着她最忠实的犬士。
难道自己汇报的不够清楚?真正的白穆清不在广州……但这名犬士依旧恭敬说道:“伊藤阁下莫急,卑职已经想好上乘策略。”
“说出来。”
这名犬士在伊藤绫野耳边低语一番,伊藤绫野随之露出笑容,他果真是父亲培育的最得力的犬士,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些,是啊,褚铭燃此刻对那个支那女人恨之入骨,让褚铭燃动手杀了她的母亲,还要让她铁板钉钉的以为凶手是褚铭燃,永远都不知道真正的幕后是谁,对她来说,这样岂不是更痛?
想到这里,伊藤绫野笑的更加灿烂:“就让他们支那人自己在窝里斗吧。”
十分钟前,伊藤绫野亲自将白穆清压到钟山脚下,便已离开。
从马家街秘密监狱出发时,伊藤绫野派另外一名犬士悄悄给莫共传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