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荣:“还……我只是……只是听下面的人说……”
“说什么?”伊藤松阴看起来十分愤怒。
“说……皇军们在前线流血牺牲,却让他在南京大发横财。”
伊藤松阴的脸沉的更深,陈宝荣温和的看着伊藤松阴,他明白,这句话击中了伊藤松阴的心。
伊藤松阴的愤怒稍微平息一些,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那陈先生为什么之前从未提起过呢?”
陈宝荣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今日是伊藤君问起来,我不想欺骗伊藤君才说实话的,新政府里这样的人不胜枚举,我可不想让伊藤阁下觉得我是在借助您的手铲除异己。”
见伊藤松阴微笑着看着自己,陈宝荣的声音软糯起来,靠近伊藤松阴一点:“我所求没有什么,只求在当今世事中活下来,陪伴在伊藤君身边,然后好好唱戏。”
荒木歌川连夜审讯,一天一夜未合眼,双眼通红,审讯结束,荒木歌川也觉得事情有点蹊跷,又回到南京陆军医院,他迫不及待想知道莫共的身体状况是否好了些。
看到这名日本人又推门进来,病床上,莫共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想到前几日到城北与耿中石接头差点暴露的事情,此刻正是给荒木歌川服软的好时机。
此时,病房里只有莫共一人,荒木歌川看到莫共睁着大眼睛看向自己,心跳莫名加快,赶忙坐到莫共的病床上,关切问道:“好些了吗?”
莫共虚弱的回答:“好些了。”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荒木歌川的汉语异常柔软。
莫共望着荒木歌川,故意显现出无数委屈:“可有查出来什么原因吗?难道之前的那个侍女下毒失败,还在府邸里留下一位,继续谋害吗?”
莫共言辞切切,凄楚婉婉,本就妩媚动人的眼睛,此刻早已储满泪水,如初春盛开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莫共继续发功,含情脉脉,一边演戏一边用余光瞥见,荒木歌川此刻看着自己一动不动,深情许许,眼睛都不眨。莫共明白,自己的伎俩又奏效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荒木歌川随即握住莫共的手,无限愧疚从心底涌起来,我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几乎生命垂危,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之前竟然还怀疑她……
莫共的手突然扭动一下反过来在荒木歌川手心里着了一下力,眼泪涌到眼眶边上,马上就要流出,楚楚可怜道:“我害怕……”
无限怜爱从荒木歌川眼底升起,莫共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忽然动了一下,是那种酥麻的快感升起来,莫共心里又在琢磨,香林寺附近那座秘密监狱里面的中国妇女都是他关起来的吗?
两人对视十几秒,荒木歌川将莫共扶起来,握住莫共柔软的肩膀,荒木歌川忽而忍不住抱住莫共,温柔说道:“我一定会查到凶手,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莫共的眼睛睁大了些。
站在门窗外面的荻岛仓末,收回了要推开病房门的手。
抱了一会儿,荒木歌川想到李士邨,放开莫共,问道:“你当真怀疑李士邨?”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那天下午,我在走廊里只看到了李主任一人,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与普通的同事也鲜少见面,新政府里也很少有人来我办公室……我不知道……”
“我会继续查下去。”
莫共辩出荒木歌川的语气,明白自己指向李士邨的说辞可能并不管用,内心突然有些慌乱:“我也不知道是谁要加害于我,昨天早晨刚去上班的时候,见过几位司法部的同事,中午到餐厅就餐,有很多人都在那里吃饭,下午六点的时候,明叔来看过我,除此之外,我再未见过任何人,也没有去过别处,只在走廊里看到了李主任……”
“你是说明叔去过你办公室?”荒木歌川问道。
“是的。”莫共之所以说明明叔是担心新政府里有人看到明叔来过自己办公室,如果让荒木歌川知道了日后不好交代:“明叔说是很久没看见我了,便来看看我,你也知道,我与父亲一直不和。”
荒木歌川“噢”了一声。
“怎么,您不会是怀疑明叔吧?明叔怎么可能,从小看着我长大,我和他的女儿没有区别,您别多想。”
“我当然不是怀疑明叔。”荒木歌川握住莫共的手更紧了。
“也许事情与李主任无关,我现在思绪非常混乱,我不知道是什么人要这样对我……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