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关江边发生了船只爆炸,没多久这消息便传遍了南京城,一时间人心惶惶,又给南京的治安蒙上一层寒霜,特高课打着“维护治安,保障社会”的旗帜,将特务委员会大到官员小到行动处的特务全部箍到爆炸现场。
一时间,下关码头封锁,江边围满了人。日本宪兵正在打捞爆炸了的那艘沉船,特高课将特务委员会人员叫过来,但却并不允许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靠近,一些文职官员隐在人群里,低声抱怨着。
褚铭燃穿着一身黑色皮衣高傲的站在所有特务的最前面,高博和另外两名行动队队长站在褚铭燃旁边,张甫程靠后混在人群中,四面八方打量他身边的人,仔仔细细巡视周围一切。
扫视一圈,张甫程的目光在前面那名中年男人身上停留下来,越看越觉得熟悉,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张甫程见自己身边是第四行动队一名老队员,压低声音问道:“前面靠近褚处长脸上有疤的那个男人是谁?”
这名老队员同样低声回复:“他呀,是特务委员会副主任李少天。”
“李少天?”
“对。”老队员肯定答道。
“李副主任目光炯炯有神,看起来相貌英俊,就是脸上怎么有这么多伤疤?”张甫程装作非常自然地聊着天。
“听说日本人刚打进来之时,李副主任的脸部被流弹击中,所以便留下了这样的伤疤,而且你说的没错,我还听说,李副主任相貌未损毁之前,非常英俊。”
张甫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有人都聚集精力盯着那艘打捞上来的沉船,只有张甫程的心思都在那个叫“李少天”的人身上。
当日下午三点,驻守南京的日军第四联队士兵与南京野战部队士兵大张旗鼓的出现在南京城的主干道上,很久未见这样的阵势,市民们见状均纷纷躲避。荒木歌川乘坐的汽车在最前面开路,且出动很久未作战的野战部队,从南京火车站出发,浩浩荡荡穿过南京市区,最后回到日本总派遣军司令部。
下午四点十分,明少福火急火燎的回到财政部次长办公室中,莫鹤秋站起来,他明白如果不是出了一般的事,明少福一定不会这样失态。
莫鹤秋惊讶问道:“出了什么事?”
“泽田茂……就在刚才,荒木歌川派出大部队正大光明的将那个泽田茂从火车站接到了日军总派遣军司令部。”
“什么?”莫鹤秋的眉头皱在一起,“消息可确切?是那个日本东京大本营派过来的陆军参谋本部次长泽田茂?”
“千真万确!”
莫鹤秋轰然一下,坐在了椅子上。
五日前,南京日本总派遣军司令部最高层接到了东京发来的电报,陆军参谋本部次长泽田茂将于五日后下午三点乘火车来南京,做好安保工作和迎接准备。
接到这份命令,总司令官西尾寿造将护卫工作亲自交给了阿南俊臣,让他找荒木歌川商量具体事宜,并且强调一句:特高课和南京情报机构的能力,已完全不值得信任!
阿南俊臣得知消息第一时间,便找来自己最得力的下属荒木歌川,两人并非在阿南俊臣办公室里商讨,而是转战到阿南俊臣府邸,为防止隔墙有耳。商讨很久,阿南俊臣和荒木歌川得出的结论一致,特高课和南京情报机构的人员中一定出了内奸。
阿南俊臣询问荒木歌川该如何让泽田茂安全到达军司令部,荒木歌川思忖半晌,在阿南俊臣耳边耳语一番,阿南俊臣非常赞叹的点了点头。
所以有了两天前明少福拦截了的那封电报,并且不费很大力气便破译出来——泽田茂将于十月二十二日上午九点乘货船到南京,是荒木歌川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为了躲避南京潜伏的抗日分子刺杀,所以乘货船来南京,这样的理由足以让抗日分子相信电报是真的,这也是荒木歌川想了很久的结果。
“老爷,接下来该怎么办?”明少福焦虑道,“这样一来,非常肯定是我们内部出了内奸,日本人一定会大肆的查下去。”
莫鹤秋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荒木歌川即刻派人将那艘沉入江底的货船打捞上来,直接置入野战部队密室中,未经任何特高课人员之手,派人细细研究船上一切残骸,荒木歌川使此计是为了揪出内奸。
荒木歌川安全将泽田茂接到总司令部,泽田茂刚到南京,便急着与南京总派遣军司令官西尾寿造见面,荒木歌川与阿南俊臣等一干要员陪在身边,一直开会……一直到晚上九点,才结束了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