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毕竟是我国的一百多名勇士,死相如此难堪?我们不过问吗?”牧野和宏低声劝谏道。
“勇士?整日无所事事,不训练不防卫,不思如何作战取胜,只知道抓些中国妇女来消遣,一百多人,让中国潜伏在南京的特工就灭掉了,还敢谈勇士?”
“卑职担心的是……如果大佐阁下因为一个中国女人枉顾上级的命令……阁下会受处分……”
荒木歌川:“莫共是对的。”
“卑职知道莫小姐宅心仁厚,可卑职十分担心大佐阁下会受处分。”
“军人建立功勋靠的是战场指挥作战的能力,靠的是打胜仗,而不是压迫欺辱一些手无寸铁的妇女。”荒木歌川感慨道,“没有人会为敌国的残弱流下眼泪。”
“可是……”
“不必再多说,这样的人丢尽了皇军的脸,且侵犯那么多无辜民众,死有余辜!”
“遵命!”牧野和宏微笑道,“大佐阁下,您好像受到了莫小姐的影响,也开始体恤弱小。”
“做人尊卑有别,做事情也是一样。”荒木歌川有些无奈的感叹道:“我完全没想到,将我国的那些女子送回国最反对这件事情的竟然是伊藤绫野。”
“伊藤小姐也许是为大佐阁下着想。”
“一个疯魔般的女人。国际社会早已对我们日本军部随军携带妇女的制度提出质疑和谴责,将南京这一部分送回国,然后通过媒体正式刊登出来,岂不是正好可以堵住他们的嘴,赢得国际信任。”
“是大佐阁下想的周到,卑职万分钦佩阁下的思维。”
两天前,张甫程和莫共带领八名士兵直接杀进日本富贵山军营。如计划中一样,交接口令之时未被日本值班士兵发现。他们顺利进入,一个小时不到,军营里面那些睡眼惺忪处于游离状态的日本士兵,已全被击毙。
莫共怔怔的站在尸体堆里,并未打算就此离去。张甫程走到莫共身边,拉住她的手,示意立刻撤退,莫共转过身来,眼睛里蕴藏着泪光,忧伤的望着张甫程。张甫程的心瞬间柔软下来。
莫共忽然提议,将鬼子的衣服都剥掉,再拿刀在每一具尸体上捅上几刀,让尸体上、院子里到处都是鲜血,最后将几具尸体悬挂于房梁上。
两名执行任务的士兵面面相觑,张甫程不说话走到莫共背后默默凝视着她,最终还是同意了她刚才的请求。莫共考量的是,只有那般血腥的场面才能给敌人以最强力的震慑!
作战之时遇见的几名日本妇女,张甫程命令将她们统一关到一个房间,将所有中国妇女救出来带走,中国妇女中受伤残废的人员非常之多。
有两名四肢健全的女人与张甫程和莫共同行,莫共将两名妇女扶在汽车上,问道:“你们是怎么被抓到这里的?”
挨着莫共坐的那名妇女回答:“去年九月,鬼子去我们村子里大扫荡,那一天,我的孩子被……鬼子杀了……”提到孩子,妇女嚎啕大哭起来,莫共把这名妇女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慰她。莫共默默的盯着前方,刚才离开之时所做的事情没有丝毫偏差。
待妇女心绪稍微平缓一些,她继续说:“然后我和我丈夫还有同村的男人女人都被他们抓到南京来,关在一座监狱里。第二天,我便被带到这里来。”
“去年九月……”莫共忽然想到什么:“你还记得准确时间吗,是九月的哪一天?”
“到死我都记得,去年九月十六日。”
“去年九月十六日……”莫共仔细回想这个日期,自己被荒木歌川抓到大牢里是总派遣军成立的那一天,九月十九日,当时在牢里便听说有女人被带走……
莫共惊诧问道:“你可还记得那坐监狱的大致方位?”
“汽车进了南京城以后,便一直往城东开,开到很偏僻的一个地方,里面阴冷黑暗,像地窖一般。”
“那座牢房还有什么特征?”
“牢房特别高,看起来非常恐怖。”
“有多高?”
“好像有我们居住的房屋两倍。”这名妇女仔细回忆着。
莫共陷入沉思,妇女继续说:“还有一个特征,当时我从牢房出来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被关在一辆大汽车里,车门外面锁上了,但是透过大汽车后面的夹缝里,我看到一片很长的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