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女子不说话,直直盯着莫鹤秋看,面容紧蹙。突然刚才那名被打到的日本武士又站起来冲向莫鹤秋,女子紧张提醒道:“看后面。”莫鹤秋早已感受到日本人的异动,面含笑容悠然转身,又一脚抬起踢到那人胸口,他重重倒下,莫鹤秋不再给他机会,坐在他身上,拳头像紧织的梭子般落在那人头上。
日本武士抱着头闷声不吭,不一会儿声息已十分微弱。
另一日本武士跃跃欲试要上前,畏惧莫鹤秋的气势,犹豫着还是冲上来,而莫鹤秋坐着的这名日本人已被打的动弹不得,莫鹤秋迅速起身,迎战另一武士,三拳两脚下去,那人已经不支,与地上的那一名同状,莫鹤秋并不打算放过他。
女子平静一些,立刻跑到地上躺着的那几名家丁前,将他们一个一个扶起来,并急切问道有没有事,有没有事……家丁们皆摇头,满脸愧色,十分心疼他们的小姐。
那两名日本武士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莫鹤秋则认认真真打量起这名女子来,她的外套衣服被扯破,不管自己情势也不顾及自己大小姐身份,一心只关心她的家丁,实为良善。
将所有家丁都扶起来,挨个问过他们有没有事,这名女子这才想起来旁边站着的这位恩人。她走到莫鹤秋身边,认真问道:“先生为什么会救我们?我们好像没见过面。”
莫鹤秋听后很无奈,却情不自禁笑出声:“按照常理,小姐不应该是说‘谢谢你救了我’这样的话吗?”
这名女子自觉有些失礼,微微低头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们!”
看见她瘦弱的身骨,轻微的眉眼,莫鹤秋笑的更畅快了:“因为我见过你。”
这名女子抬头看莫鹤秋,有些惊讶,莫鹤秋继续说道:“姑娘,是否于九月十六日到一家典当行当过一只手表?”
女子轻轻点头。
这时,家丁拥上前来,纷纷感激莫鹤秋的救命之恩。其中一位年纪较长,应该是家丁首领,与莫鹤秋说道:“我家小姐自幼从未受过像今天这样的惊吓,多谢先生的大恩。”
“听您的口音,是从南边来的吧?”莫鹤秋礼貌问道。
“这位先生真是聪颖,莫非先生到过南边,能辨出南边口音?”
“有幸去过一次,所以能辨出一些南边口音。”莫鹤秋看着眼前女子:“如果诸位不嫌弃,我请大家到粤记菜坊吃饭,就当是压惊了。那家菜馆粤菜非常正宗。”
这名女子站在一边不知要说什么,不会推辞也不敢答应。家丁首领说道:“承蒙先生大恩,岂能再让先生请客。我家小姐请先生吃饭。”
“好好好,无论是谁请,咱们先离开这里为好,日本人很快就会过来,这不是久留之地。”
“还未讨教先生尊姓大名?”家丁首领说道。
“我叫莫鹤秋。”
“莫先生好身手,温文尔雅,谈吐不凡,真是一表人才啊。”家丁首领感慨道。
“多谢先生夸奖,鹤秋不敢当。”莫鹤秋虽然嘴上说着推辞之意,余光却都扫到这名女子身上。
粤记菜坊。
莫鹤秋请这名女子点菜,这名女子心绪不稳,心思也完全不在这里,很久都未接过菜单,也不说什么,家丁首领不想让这位救命恩人尴尬,便替他家小姐点了几个菜。
莫鹤秋这才知晓事情的原委。
家丁首领缓缓道来:“那几名日本武士是昨日入住南华客栈的,小姐出门之时,正好碰到了他们,昨天就盯着小姐一直看。今早,小姐外出回来,便被他们缠上了。”
莫鹤秋问向这名女子:“你叫什么?”
这名女子不愿意说出自己名字:“我姓白。”
“好,以后我便称你‘白小姐’。”
说了“我姓白”这三个字之后,这名女子便不再言语,不得已,莫鹤秋只得与家丁首领聊天。聊他们来南京路上所遇之事,所见所闻各类事。
莫鹤秋这才知道,这名女子与护送家丁来自广东江门,白家是做船务生意的,是当地的大户人家。
莫鹤秋更想从这谈话当中知道的是,这名女子为何来南京,以后是否会在南京长久居住下去……
菜未上齐,莫鹤秋与家丁首领谈话之余,这名女子突然冒出一句:“先生是否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一名国民军队的团长?他叫王耀宗。”
莫鹤秋被问得一头雾水,稍作反应,才明白过来:“小姐从江门千里迢迢来到南京,是为了寻找一名叫‘王耀宗’的人?”
这名女子毫不避讳的回答道:“是的,去哪里才能找到耀宗哥哥。”
莫鹤秋感觉自己的心瞬间沉下去,但为了不失礼节,还是微笑答道:“我在军部有认识的朋友,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鹤秋可否冒昧问一句,这位叫‘王耀宗’的人,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哥哥。”提到这个人,这名女子尽是憔悴和失落的脸上瞬间绽放出闪耀的光芒。
这时家丁首领微笑着解释道:“白家与王家是世交,小姐与王耀宗少爷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好。”
“原来是青梅竹马啊。”莫鹤秋低声说道。
“并且……”家丁首领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