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爷……”明少福感觉自己技拙词穷,没有办法帮到莫鹤秋。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莫鹤秋深沉叹道,又似在安慰明少福。
“王将军确为国家栋梁,可您也是在为国家做事啊。”
“按照我说的去做,不得有误!”莫鹤秋厉声命令,背过身去。
明少福依旧坚持:“老爷,让我假扮成将军的样子,从城东走。”
莫鹤秋背对夜空站立,沉默不语。
明少福突然跪地,沉痛哀求:“老爷,我求您了,让我去好不好?老爷……夫人需要您,共儿需要您,这个国家需要您呐!”
月立中宵,皎皎孤轮,莫鹤秋深缓启声:“我答应过父亲,要保证你的安危。”
又是这一句,当年南京沦陷之时,莫鹤秋便这样说,明少福忽然有些生气:“如若没有莫家,我明某不可能活到今日,五岁那年,我便已经冻死街头了。我生是莫家人,永远都是莫家人,老爷,您就让我去吧!”
“好,记住,你是莫家人,没有所谓的回不回报。”莫鹤秋手放在明少福肩膀上,郑重道:“如果今天晚上出了什么事,照顾好穆清和共儿,莫家隐匿的财产,你知道如何处理。”
话毕,莫鹤秋拿起桌子上的礼帽,走出大门。
深夜,特高课会议室人员散尽,伊藤松阴回到自己府邸,刚好武田金一也在伊藤府中。伊藤松阴见是老熟人,便将今晚这件令自己万分心烦的事情诉诸武田金一。
伊藤松阴着重叙说了莫鹤秋开会来晚在楼下遇到情人与自己女儿大闹的事情,武田金一问道:“您是怀疑莫先生?”
伊藤松阴没有点头也未否认。
武田金一:“莫鹤秋先生自入新政府以来,不贪财不好色,与那名财政部部长的妹妹梁景丽也只是表面上**而已,并未发生过实质性的事情。他几乎没有做过任何违背大日本帝国的事情,但我认为正是这样的人,才是隐藏的最深的。”
“那一次和平大会,有抗日分子冒出来刺杀,当时莫先生的座驾也遇袭,据莫先生描述,他刚刚走出车门,再晚十几秒,莫先生就……况且莫先生左手手臂被子弹擦伤,如果是莫先生所为,怎可能自己打自己……”陈宝荣在走廊里听到伊藤松阴和那名“特殊手下”的谈话,不管不顾冲进来,他知晓自己这样做鲁莽了,但他控制不了自己。
伊藤松阴若有所思的望向陈宝荣,他私下里做过调查,陈宝荣讲的这些都是客观事实。
眼前这个人是舍命为自己挡过子弹的人,每次看到陈宝荣,伊藤松阴心底便升起无限柔软。伊藤松阴安慰了陈宝荣几句,说他们只是在做推测,陈宝荣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了头,便立刻道歉,而后离开了。
待陈宝荣离去,伊藤松阴压低声音问道:“武田君怎么看?”
武田金一微笑了一下:“莫先生是陈宝荣的老师,两人又是多年旧交,陈先生袒护莫先生是理所应当。”
伊藤松阴沉默一会儿判断:“宝荣确实在袒护莫先生,不过他说的有理,子弹不长眼,莫先生没有必要让自己的座驾遇袭,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伊藤松阴征询的目光望着武田金一,武田金一并未点头。
伊藤松阴:“如果莫鹤秋是那条真正的大鱼,他会为了抗日而赔上自己的生命吗?”
想到那件事,武田金一眼睛转了几圈,恭然说道:“卑职相信伊藤阁下的眼光,但卑职依旧保留自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