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人心惶惶,剩下的所有与会要员全部躲在中晟饭店,警戒更加森严。爆炸枪声结束,从南京到地方,重要与会人员共死亡十八名,日本大小军官死亡五名,特务委员会、日本宪兵队及驻守南京的伪军死伤更是不计其数。
而日本人和特务委员会追击的杀手,混战之中,饭店外的几名黑衣人员被当场击毙。上面下达的任务是留活口,然而子弹不长眼,饭店内的一名男人却被他们击中腹部。
原因是,这人穿着一身西装,经理模样的打扮,不到一楼管理秩序,却站在二楼窗户上向下眺望。日本宪兵看到他时,他神色紧张,日本宪兵随即拦住审问,他看到形势不对,竟爬到二楼往下跳。日本宪兵随即开枪,他从二楼掉了下去,重伤。几名日本宪兵将他围在巷子里,其中一名用枪指向他的脑袋,这人恐惧之余即刻吐了几个字出来“李振声……歌……”,便昏迷过去。
“李振声”三个字出来,看到这一幕的高博即刻上前将这名日本宪兵阻拦,“毒酒案”抓到的那名军统人员不是交代现任南京军统区的区长不就是李振声吗?虽是假名字,但也一定有关联……高博生涩的日语比划着手势告诉这名日本宪兵,这人非常有可能知晓此次刺杀的幕后指使……这名宪兵这才住手,高博当机立断即刻与日本宪兵一起将这人送到南京陆军医院抢救,并向上汇报情况。
这人被送到南京陆军医院急救中心,医生竭力抢救,虽然人还在昏迷中,但他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三个小时过后,将他转到301病房。
当日晚上,华中特务机关长酒井寿夫府邸,伊藤松阴默然站在一边,低着头。
酒井寿夫冲着伊藤松阴的肚膛就是几脚,伊藤松阴即刻跪地。酒井寿夫怒骂:“你以为前些日子抓了几名**,特高课就立下大功了吗?”酒井寿夫气的鼻子都要歪了,“那不是你们的功劳,那是特务委员会褚铭燃的功劳!靠着支那人的功劳来标榜我们的功德,这是耻辱!耻辱!”
“是。”
“虽然此次刺杀,皇军牺牲不算多,可也有五名,五名!抗日分子的气焰嚣张到了极致!敢公然袭击,皇军的威严何在?必须予以重击!重击!”酒井寿夫对准伊藤松阴的头部又是一脚。
“这就是你的能力吗?自从去年无法破获的‘毒酒案’开始,南京城便不再安宁,爆炸枪杀,事情接连不断。你是怎么了,以前能端掉南京整个军统的你,怎么现在如此无能?”
伊藤松阴跪着,沉默不语,军靴落在头上,也一动不动。
时间静静流淌,伊藤松阴跪着快要成为一座雕塑,酒井寿夫望着沉痛的夜色,低沉叹道:“真应该申请启用荒木联队的野战部队。”
伊藤松阴心想,荒木歌川?以那个人的心性怎可能会为一个委曲求全的伪政府效力。
夜晚,李少天还在办公室中,望着楼下黑漆漆的大院,站在窗户前凝思。当王秘书知道今日伊藤松阴办公室里褚铭燃的谈话内容,愤恨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自以为抓了几名**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吗?”
李少天温和的笑笑,不说话。而王秘书看起来异常愤怒:“您再怎么样也是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听说她进来这里,是您一手将她带起来的,这也太目无尊长了吧。现在可倒好,您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还觊觎您的位子呢。”
“特务委员会里,农夫与蛇的故事并不稀奇。”李少天淡然道。
“真是不知水深浅的东西!”
李少天笑笑:“褚铭燃连主任李士邨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我这个副主任?”李少天从窗户边走到椅子上,轻叹道:“自己一手养大的猫,长大了便敢爬到主人的脸上挠爪子了。”
“主任,您有什么计划,尽管吩咐,保证……”王秘书阴狠的瞪着前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除掉她,易如反掌,但现在,没有那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