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共将那一日如何在挹江门被抓以及在监牢中被荒木歌川带回来的一系列事情详详细细讲给张甫程。
听罢,张甫程联想到那批被释放的难民,更加诧异:“那一日在挹江门和你一同被抓的那些难民,没过多久,便全部释放,且没有任何人员伤亡,也没有任何人被审讯和用刑。”
莫共也同样惊诧:“怎么会这样?那个鬼子把我带回他府里,也没有审讯过我,而且从未提及过有关毒酒案的事情,说明我并未暴露。”
“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张甫程终于问出自己心中十万火急的忧虑。
“没有,不知为何,那个鬼子对我很客气。还派了几名日本侍女侍候我。”
“日本人凶狠毒辣,残忍暴虐,他怎会对你以礼相待?”
“我也十分奇怪。”
“莫不成这个鬼子中意于你?”
莫共听到这句话,吓了一大跳:“这怎么可能,我根本不认识他,从未见过他。日本人还会跟我们讲感情吗?虽然我现在还猜不透那个鬼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一定是有什么企图。”
“也是啊。或许,他有更大的企图,又或许是在布一个局,所以现在才如此沉得住气,这般礼貌于你?”
莫共点头:“很有可能。”
张甫程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有一丝安稳了。
“还有一点,他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出去,但我不是经常能见到他。这三个多月来,我见他的次数不超过十次,完全摸不透这个鬼子军官的目的是什么。这一点非常确定,他要扣着我,不让我离开。”莫共焦急的补充道:“还有,我在新政府撞见了我的父亲,他现在是新政府的财政部次长,我父亲他……已经叛变了。”莫共压低声音说完这一句,张甫程轻柔的将自己的手放在莫共肩上,安抚她。
“我到新政府任职,便是那个鬼子将我父亲请到他的府邸,父亲逼我去的。还有一点,那名鬼子说,如果我敢擅自离开他的府邸,便杀了我父亲。”
张甫程心底的血瞬时从脑门上冲上来,不知为何,他想现在就见到那名囚禁莫共的鬼子军官,拔枪射向他的头颅。
莫共担忧的神色张甫程尽看在眼里,虽然莫共父亲做了这样的事,但莫共对她父亲还是万分担忧。
张甫程一边开车一边紧紧握住莫共的手:“不会的,只是要挟而已。”
“可是日本人什么事做不出来?”莫共更加忧虑。
“莫先生是新政府里位高权重的人物,那名鬼子怎可能不顾及日本军部的利益随意屠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了……虽然父亲他现在投了敌,可我还是不想他有任何危险。”
莫共忽然回忆起来那日深夜到鬼子房间里刺杀他的事,犹豫很久,莫共还是决定不告诉甫程教官,免得他担心。
“不管怎么样,今天都要先离开南京。”张甫程心中默想,目光坚定看着莫共,莫共心中非常忧虑,父亲的安危无法保证,可她真的不想再回那名鬼子军官府邸……张甫程一手开车一手牵着莫共,快速向前开去,莫共望着他的侧影,心中些许踏实一点,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她的“甫程教官”在,一切都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