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训班有严格的制度,军部有军部的命令,共儿是理智聪明的人,我会时时刻刻盯住她。”耿中石继续攻克眼前这座大山:“进入军统受训,教会共儿用枪用刀,在这乱世中,学习一些防身之术,并不是坏事。”
莫鹤秋沉思良久,桌子上的茶早已凉透,最后说道:“我只有一点要求:一定要保证莫共的人身安全。还有,军统局里面那些乌烟瘴气的人都不允许靠近莫共。”
耿中石站起来,给莫鹤秋深深的鞠了一躬。
前几日的雨下的太过拖沓绵延,一连阴了一天,大雨过后还一连阴了几天,尽是山城地带的嚅嗫软语,藕断丝连般不痛快,不干脆利落。莫共习惯了晴爽的南京,山城总是烟雨蒙蒙雾霭深深,像是上苍故意给人间积郁的灾难。
重庆郊区,北碚区松林坡内,重庆军统特训班校址藏于此。
莫共以为这种训练刺杀的地方,定是充满血气和杀气,没想到环境这般清幽。从大门通往训练基地,先经过一片湖泊,湖心**的凉亭颇有韵味,题字“默郁亭”。接着是一条长长的林荫道,百年樟树枝干粗厚,玉冠张扬,将这条路的上空完全笼罩,斑驳葱茏,丰盛华懋。
莫共感觉自己瞬间就爱上了这里,被战乱笼罩的阴霾扫空许多,忽然对未来几个月的训练充满期待。
走入耿中石办公室,莫共看见牌匾上写着“军统重庆特训处主任”,耿中石看见莫共进来,十分开心,旁边站着一位身材颀长精神饱满的年轻军人。
耿中石向隆重介绍:“这位是军统重庆特训处特训总教官张甫程。”
“教官好!”莫共半鞠躬,以示问候。
耿中石又说:“当时在香港的时候,你不是要和那位在沙尖咀当街刺杀天皇特使的人学习吗?现在人就在你面前。”
“哦?”莫共看到是这样俊俏且略带文质彬彬之色的人,不可思议说道。莫共盯着张甫程看了几眼,瞬间挪开视线,微笑说道:“您就是上海保卫战冒着枪林弹雨往前线送物资和争分夺秒救护伤员的热血青年张甫程?您好,我是莫共。”莫共露出灿烂笑容和面前这位长官握手。
张甫程并未伸手,直直站立,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莫共有些尴尬的收回右手,笑着挠了挠头,看向张甫程的眼神却好奇而认真。
“走,我带你到别处去看看。”耿中石为了缓解这尴尬氛围,将莫共带离办公室。
走在林荫小道上,耿中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张甫程在淞沪会战中冒着枪林弹雨往前线送物资?你们之前并不认识。”
“刚进门的时候听说的。”莫共指着那边小声交谈的两三个女学生,得意说道,“我刚进门的时候,听她们说的。她们虽然议论的很小声,但是我都听到了。是您教导我,搜集情报要做到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逃过自己的眼睛,你要把这种本领训练成为自己的本能反应一样,才是真正的特工。”
“学生明白。”
莫共想:“没想到这名脸色铁青的教官,还有一腔这么隆厚的爱国热血,往南华医院运送伤员,那不是母亲当时救助伤兵所在的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