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新政府财政部次长兼特务委员会特聘总务顾问莫鹤秋办公室。
明少福站在一边,说道:“据说,不止特务委员会的人,**政府、外交部、司法部、交通部、财政部、水利部等所有部门的重要人员都被伊藤松阴挨个问话,都过去三个月了,居然还不死心。”
“看来三个月前**毒酒案已经让伊藤松阴心力交瘁。”莫鹤秋身穿长袍,抽着一袋烟,烟锅上的白气袅袅吐出。
“您是新政府财政部的要员,位置仅次于部长**,财政部所有的人均已被问过话,而独独您等了这么久,不知道伊藤松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伊藤松阴这个人向来敏感多疑,谁都不相信,连他们特高课内部的人都逐一调查。老爷您可有什么对策?”明少福有些担忧。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一袋烟抽完,莫鹤秋才缓缓吐声:“昨日,汪精卫新政府的筹备会议上,我看到了共儿。”
“共儿?”明少福欣喜出声,“小姐还好吗?她现在在哪?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一直以来都没有莫共的消息,忽然听说共儿出现,明少福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
“她当时穿着一身西装,男装示人,站在角落里,看样子好像是在掩饰什么身份。”
“之后呢,怎么没有将她带回来?”
“散场之后,我本想上前和她讲话,一名日本军官突然走过去,带着她一同离开考试院。”
“什么?”明少福异常痛心,当年那种万箭穿心之感忽而又蹿上心头。“共儿发生了什么?被日本人挟持了?”
莫鹤秋拿着烟袋,望着迷惘的夜色,不慌不忙说道:“共儿看起来很精神,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生动朝气。以共儿的心性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一定不会是昨日那样的状态,所以她应该没有被用刑,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但她被带到哪里,她在南京发生了什么,我一无所知,且带走她的那名日本军官,来头不小。”
“是什么人?”
“日本驻南京总派遣军之中的高级参谋,九月份的**宴会上毒死了四名高级参谋,日本陆军军部损失惨重,这名日本军官就是那段时间新调任南京来的。”
“那小姐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莫鹤秋叹了一口气:“我也觉得十分奇怪,共儿履历清白,她从军统特训班毕业之后,几乎无人知晓,怎会被一名日本军官盯上?这一切都很难想通。”
“那小姐岂不是很危险?我们要想办法救她出来啊。”明少福焦急道。
莫鹤秋摇摇头:“现在不是时候,新政府刚成立没多久,我们根基未稳,决不可做任何于我们不利的事情,也不可轻易得罪日本人。”
“可是共儿……”
莫鹤秋坚决道:“不要轻举妄动。”
说罢这句话,莫鹤秋便向外走去,只是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自从昨日见过莫共之后,莫共隐忍而委屈的表情便一直萦绕于自己心头,挥之不去……
一刻钟后,莫鹤秋来到伊藤松阴办公室。
为方便特高课行事,特高课办公室与新政府市政厅办公室都在一起,南京市北京东路41号,原来的考试院内。
伊藤松阴亲自给莫鹤秋推了一把座椅,微笑道:“莫先生请坐。”
莫鹤秋捋了一下长袍,端正坐下,明少福站在一旁。
伊藤松阴重新坐立,庄重说道:“**毒酒案那天晚上,莫先生也在受邀之列,但据说您滴酒未沾,这是为何?案件已经拖了三个月还是一无进展,伊藤这样开门见山,还请莫先生多担待。”
“老夫明白,老夫就喜欢和伊藤君这种爽快利落的人打交道。”莫鹤秋正色道:“那一日,老夫身体不适,便没有饮酒。”
“仅此而已吗?”
“伊藤君是怀疑莫某了?”莫鹤秋反问道。
“那倒不是,谁都知道,莫先生是当年国民政府的股肱之臣,现在又被汪先生请来新政府担任要职,伊藤怎敢轻薄先生。”
莫鹤秋扫了一眼伊藤松阴便看向别处,不再说话。
伊藤松阴盯着莫鹤秋,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回音,伊藤松阴又问道:“那那一日,莫先生是何时离开**的?”
“晚上九点四十左右。”
“与谁一同离开?”
“莫某一人单独离开,少福开车,车上只有我们两人。当时离开之时,**人员几乎均已离去。”
“既然先生当晚没有中毒,为何那么晚才离开**?”
“**如此森严的地方,都能有人混入下毒,弄得人心惶惶。老夫担心**大门外有顽固的抗日分子埋伏,便觉得晚点离开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