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甫程和莫共两人冲到“行李寄存室”,将门反锁,把重物堵在门上,迅速利索的攀到货架上,倒数第二排货架上面摆满了行李,刚好堵住最后一排的他们,攀上去之前,张甫程将墙上唯一的一扇窗户——一小扇卧棂窗撬开,日本便衣和伪军耗费很久才把门撞开冲进来,上下左右认真扫视一圈,没有任何踪迹,见墙上的一扇窗户被撬开,窗棂放在一边,日本便衣队长立刻带人爬到窗户上,窗户外面跳下去是一条一臂宽的窄巷子,穿过窄巷子便到了北站后面的一条街,日本便衣们鱼贯而下,命令伪军从北站大门出来,封锁附近这几条街。
日本便衣、伪军离开的这一时段,张甫程和莫共推开行李,从货架上面下来,爬上刚才那扇卧棂窗离开。
莫共的心砰砰砰直跳,张甫程知晓这任务为难了她,自从她军统毕业,从未执行过这样艰巨的任务,当着一群汉奸的面直突突的开枪!
张甫程紧紧握住莫共的手,拉着她小心翼翼的避开日伪的搜寻,莫共怅然若失的说道:“那间屋子里没有殷章女儿。”
张甫程看出莫共的难过,担忧问道:“那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里面有很多孩子,只有三四名**。”
“他们故意把很多孩子安排在一起,让我们在辨认之时增加难度,拖延时间。”
莫共认可的点了点头,从魔鬼爪下逃出来,惊魂终于安定,刚才看到的那一画面完全刻在自己脑海里,里面坐着的那些小孩一个一个面黄肌瘦,蓬头垢面,衣衫破烂,无助的望着进来的自己。典礼现场,那两人交谈到殷章女儿去向之时,虽然压低声音,但莫共还是听到两人的谈话。
“要被送到北方,发配到矿下采矿。据说那里,吃不饱饭,每天要干将近十八个小时的活儿,暗无天日,没日没夜,直到你劳死、累死。干活慢、生了病的便每天被毒打,直至死亡……”
“真的……”另外一人惊叫一声,低声愤恨骂道:“这遭天谴的日本鬼子!可是那么小的孩子采什么矿,她根本没有力气啊。”
“日本人才不会管你有没有力气,是不是小孩。”这人声音更低了,“还有一种可能,一部分人还会被送到日本去,一直为鬼子服务,这一生都别再想能回来了,据说,那里更加恐怖。反正被鬼子抓了,就会一直奴役到你死为止。”
只要一想到那些孩子接下来的命运,莫共便心痛难忍,脚步也缓下来,刚才在那间屋子里那阵通天的机关枪声音又回响在自己心里,不停地突突突!突突突!家国破亡,我大好河山被践踏,草木纷纷凋残,尚且失去了苟安之地,况且是人,他们怎么能允许人活下去?驱除倭虏,恢复中华,壮我国威!如若活不下去,拼尽性命也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从南京大屠杀开始,这信念便在莫共心里深切的扎根,此刻,她异常震怒和疼痛。
刚从典礼现场回来的伊藤松阴,便接到属下来报,可疑人员在南京北站出现,疑似“狼毒”,作案人员是两名男子,一名个头较高,另一名男子个子很矮,骨骼瘦小,两人都穿着黑色西装。看清张甫程和莫共正面长相的人,均已被射杀。所以伊藤松阴得到的只是背影描述。
“狼毒”出现,伊藤松阴异常激动,幸而自己没有放弃对“狼毒”的追捕。
伊藤松阴立刻向酒井寿夫办公室打来电话,“狼毒”在火车站出现,酒井寿夫即刻下命令,宪兵出动,封锁南京城所有街道,抓捕“狼毒”!
伊藤松阴考量的是,特高课与特务委员会里都可能有内鬼,上次**的消息定是内部泄露的,但是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哪一方,所以这一次殷章女儿被押送走,他便让特高课,特务委员会甚至整个维新政府都知道。
伊藤松阴坐在办公厅里暗思,抓不到最大的毒瘤“狼毒”,他要报复,所以才将殷章女儿不一起虐杀,而是留到最后,到东北的集中营里,慢慢折磨,直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