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两个人影闪出来,站在二楼紧紧盯着下面动静的一位黑衣男子,立刻注意到他们,他站的地方光线薄弱,昏暗无声,那双眼向下射出凌厉幽幽的寒光。
八点半左右。**内外一片嘈杂,声嚣喧动,持枪的宪兵们手忙脚乱的将各个官员抬下楼,莫共和张甫程看到前面的人影来来回回,有人死尸一般一动不动被人扶着到汽车上,汽车一辆又一辆开出大门,两人暗暗庆幸,定是毒药起了作用。莫共想,即便今日逃不出去,葬身这里,又如何,有那么多鬼子为自己陪葬。
莫共无数次见过这样的场景,鬼子的屠刀个个锃光瓦亮,对准手无寸铁的中国军民。
一名中国百姓被抓到,鬼子把他绑在邮件麻袋里,口子缯住。那人吓得又哭又叫,然后这几名士兵在那人身上小便,随后,在他身上倒上汽油,放火烧着。
把五六个人的手从后绑在一起,中间插入一颗手榴弹,瞬时被炸飞,血肉横飞。
无数中国军民被赶到下关江边,一排一排屠杀……他们倒下去,鲜血染红了江面。
那寒冷的十二月,日本人入侵,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南京大屠杀,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惨绝人寰!
因为莫共在日本生活过,所以她明白日本人卑劣的性格和他们性格中的等级制度。等级压迫使这个卑劣的民族认为,弱小服从强大是“天道”,所以他们以强大者自居,狂妄至极肆无忌惮的屠戮弱小也是“天道”,受无尽压迫的下等兵来到中国,认为自己成了强大者。这样残暴变态的等级制已使他们彻底丧失人性,变成一群嗜血的魔鬼。
整个国家的人为了战争疯狂发热,都成了一群老天不谴的魔鬼,莫共想,既然老天不愿行天道,那只能他们自己动手了。
趁无人注意之时,张甫程和莫共迅速趴到旁边一辆车底下,前面有汽车挡着,两人在寂静中等待这辆车出发。黑暗中,这名黑衣男子始终盯着树影后面两人的动向。
时间缓缓流逝,陆续中毒的人均被送走,**内的人越来越少,喧嚣退却,夜色逐渐沉寂下来。张甫程和莫共看看彼此,一言未发,浑身僵硬麻木也一动不动,像两头即将猎食的狼伺机等待猎物出现静静守候,作为军统最精锐的两名特工,没有谁能耗去他们的耐心。
终于听到了开门声,张甫程瞥见四条腿从前面晃动过来,有两人上了车,张甫程和莫共迅速趴到汽车底盘上,车子开出**大门之后张甫程和莫共的心都稳下来。
汽车使出**大门左转,行驶大概两百米的距离再次左转,张甫程判断出方向,现在的汽车是沿中山路北上,莫共扒在汽车底盘的横梁上,体力渐渐不支,张甫程右手立刻环住莫共的肩,支撑着她不要掉下来。
在中山路上行驶一百米的距离都不到,汽车突然又右转,车子驶入另一条街道。汽车刚刚开出来之时,张甫程便有些疑惑,这辆车子比普通车速慢了一倍,且十分平稳,每次转弯之时,司机开的更是稳当,匀匀缓缓,耗费很长时间才转过去。
张甫程和莫共都判断出来汽车现在行驶的这条街道,街道较为狭窄,路上行人不多,且非常平阔,两边均是茂密的树木。这个时候,车速更是缓下来,几乎接近了行人走路的速度,张甫程看了莫共一眼,两人同时跳车。
钻入旁边的树林中,张甫程说道:“我觉得那辆车好像有问题。”
莫共也非常疑惑:“速度比普通车子慢很多,好像是故意让我们跳车。”
“不可能,此次行动只有我们三人知道,而混进**的只有我们两人。”张甫程断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