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寿夫非常明白,伊藤松阴极为严谨,事无巨细,连他坐镇敌人都能如此猖狂,无孔不入,如果是换作别人,后果更加严重。且在搜集情报和抓捕犯人暂时还没有谁能够抵得上伊藤松阴的能力。
于是酒井寿夫稍缓和一些:“你这副罪身先留着,待查到真凶之后,再来谢罪!”紧接着酒井寿夫开始疯狂的下命令:
“一定要彻查此案,彻查!是什么人敢公然在**下毒,你是负责此次安保工作的主要责任人,如果查不出凶手,那就等着给为帝国牺牲的军官剖腹谢罪吧!
“是!”
“全城戒严,封锁南京,绝不可让任何一名抗日分子逃出城!”
伊藤松阴的头至始至终恭敬地低下,从未抬起来过。一道道足以要她十颗脑袋的命令砸过来,维新政府特务委员会行动处处长褚铭燃一时有些招架不住,只得跟着她的上司伊藤松阴恭恭敬敬低下头。
五天前。
晨光轻轻笼罩,顶楼尖塔插向灰蒙蒙的天空,卖报,喝茶,布业杂货,人们依旧安居作业,休养生息。马蹄嘚嘚,人声嘈杂,昔日的繁华依旧不减丝毫辉波,布局这样闲静安宁,好似这一切都未发生过。
中山路尽处广州路起始,坐落着恢复秩序之后的南京城颇具规模的黄包车车行——鸿纪车行。此刻,鸿纪车行二楼,莫共凭栏以望,已驻足半晌。锦色天地,万古浮云,落花为雨的南京,金瓦飞甍的六朝古都,桨声灯影烟雨朦胧的故乡,巷弄酒深,走在街上都能迷醉的金陵,孙**长眠于此的首都圣地,莫共生于斯长于斯也以为要长眠于斯生生世世不会离弃的家,两年前,被日本人入侵,被血溅满门,被用南京所有人的鲜血锻熔铸造了整座城池。
如今站在这里再看这座城池,物是人非,花近高楼伤客心,竟是这般痛。一年多的逃亡离乱,终于,她又回来了。想到此,莫共眼睛里不禁泛起点点泪光。
“莫共,老师召集人员开会。”一个温和润泽的声音划破莫共的回忆,莫共随张甫程的脚步匆匆下楼。
鸿纪车行是战争期间侥幸留存下来的商铺,上百年的老宅,屋宇楼阁虽然被雨水冲刷的有些陈旧,丹楹刻桷、绣闼雕甍之迹犹存,依旧能看得出当年建造之时的精致,徐徐透出古色古香之感。
车行一楼正厅与普通商铺无异,大厅外面有一个柜台,四张椅子,两张方桌,用来会客。每一日,车夫们将黄包车交回来,这一天的次数和总收入都要入账。
张甫程和莫共于一楼楼梯口左转,拐入里面的一间房,右手边刚好一堵墙,挡在商铺正厅与楼梯口,正厅里的人看不到他们。里面的房间面积比正厅小三分之一,但与客厅设施相同,特殊情况下用来待客,墙上挂着一张《**山河》图,张甫程和莫共缓缓推开这副画的最西侧,方才进入一楼密室。
鸿纪车行一楼二楼均有密室,一楼密室可供议会,打开密室后面的门便连接到另一条街。二楼密室通往外面小道,可供逃脱。
他们二人的老师——军统南京区区长耿中石(字:濂忠)少将已等候在密室,耿中石直切主题:“得到精确消息,日本派遣军总部将于九月一日在日本**邀宴,邀请的嘉宾阵容十分庞大,具体人员名单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都是日本高级将领和伪政府的要员,列席人员数量在五十人左右。”
张甫程和莫共的目光均投向耿中石,认真而蠢蠢欲动,向来严肃的耿中石也露出些许兴奋的目光,莫共似乎看到一个绝佳复仇的机会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