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姝这才道了谢,拿着东西回家,还好,小寻宝还在睡觉,她就把那幅画打开。
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杨姝整个人的心脏都像是被人揪住了。
她的两只手都在颤抖,因为那是她最喜欢的一幅画,是蔺臣锦画来送给她的,可是后来她回了杨家,这幅画就不见了。
她不知道蔺臣锦收起来了还是放哪里了,她一直都没见过。
是一副油画,画里是杨姝在阳光下回头看着蔺臣锦笑开的一幕。
那是杨姝最快乐的时光。
泪水不觉溢满了眼眶。
她把画收起来,又看了看录音带。
是很老旧的那种盒式录音带,旧时代收音机里放的那种。
她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但她想知道。
她在网上买了收音机,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当他将录音带放进收音机时,收音机里传出来很多的杂声,但是很快,她就听到了类似心脏跳动的声音。
杨姝不知道这是谁的心跳声,但当听到那声音后,她早已泪流满面。
她凑在收音机前,听了带着杂音的心跳声很久。
反应过来时,她才去看那张卡片。
只见卡片上的钢笔字苍劲有力,上面写着:“听见了么?这是他的心跳,也是我的心跳。”
杨姝看了一眼落款人的名字:陆瑾怀。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夺眶而出,甚至都违背主人的意愿。
这两三年里,她一直在找蔺臣锦心脏的去处,她想知道哪怕一点点的痕迹,也让她知道,他还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着。
可是徒劳无功,没人告诉她,他的去处。
可今天,她收到了陆瑾怀寄来的礼物。
蔺臣锦的那颗心脏,在陆瑾怀的身体里。
杨姝无声地哭泣,撕心裂肺。
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地爱她,原来一直都是他。
身死,也要把最后的温柔留给她么?
“阿锦。”
她泪眼模糊地握着手中的卡片,一遍一遍听着收音机里的录音带,直到卧室响起寻宝睡醒哭泣的声音。
她才抹了眼泪,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
时隔一年,她跟陆瑾怀一年没见了。
以前不想见,今天却迫不及待地想听到他的声音。
她喂饱寻宝后,抱着宝宝坐在床上。
天色已黑,楼下的路灯都已经亮了起来。
她一年里,第一次联系了家里。
问了陆瑾怀的电话号码。
认识这么久了,她都没有陆瑾怀的电话。
而陆瑾怀,也没给她打过电话。
杨姝有点慌,但为了问清楚真相,她还是主动联系了陆瑾怀。
他的声音沉稳了很多,不再像一年前那般地不正经和不谙世事。
甚至有点沧桑的低沉。
“喂?”他问。
“……”杨姝酝酿了许久,终是没有开口问出来。
她挂了电话。
深深地叹息一声。
很快,电话就又打了过来。
杨姝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一串数字,思索许久,还是接了。
“陆瑾怀。”
她喊他的名字。
“嗯?”
他轻声回应。
“你寄给我的东西,我收到了。”
她的声音很轻。
陆瑾怀只是轻声笑了笑:“意外么?惊喜么?”
确实意外,但杨姝却又觉得还好,幸亏是陆瑾怀……
“还行,有点意外,但不至于惊喜。”
“你爸爸说,你一直在找我。”
“我在找阿锦的心脏,不是你。”
“他的心现在在我的胸膛里,一样的。”
“……”
“杨姝,我毕业了。”
“嗯。”
“你没有想跟我说的话么?”
“恭喜你,毕业快乐。”
“我妈让我去香港管理分公司。”
“……”
“估计这两天就过去了,我想见你,你呢?”
“我……”杨姝结巴了,她确实想见陆瑾怀。
“就算是为了这颗心脏,你也得见我不是么?”
“是,我想见你。”
“早这么诚实多好啊,杨姝,这一年,过得真慢。”
“是。”
“我有点想你。”
“……”
杨姝没答话,就静静地听着陆瑾怀说。
陆瑾怀说了这一年他发生的所有事,杨姝就安静地听着。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瞒陆瑾怀多久。
他说要来香港这边,杨姝只以为还在计划。
谁能想到,今年冷到香港都会下雪。
陆瑾怀说京北城下了好大的雪,比去年都大。
杨姝并没有在意今年的温度有多冷。
可是没想到的是,冷到广东以及香港都落了一些雪。
陆瑾怀是早晨到香港的,杨姝并没有去接他。
可当他再次给杨姝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到香港了。
杨姝看了一下表,凌晨六点。
天空淅淅沥沥地飘着零星的雪花。
杨姝把地址发给他,等他过来。
一年多没见,他成熟了不少。
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穿着单薄。
指间夹着一根烟,头发长了些,比以前看起来沧桑了。
可他才十九岁啊。
杨姝只是想和他见个面,并不想带他回她住的地方,毕竟那里有个谁也不知道的小生命。
可陆瑾怀看到她之后,神色变得意味深长,将她从上打量到下,唇角挑起笑,一贯的不可一世。
“好久不见。”
杨姝点头:“好久不见。”
陆瑾怀伸手拂去她肩上落下的几粒雪花,轻轻地将她按在胸口:“杨姝,给你听,他的心跳。”
杨姝喉头一哽。
陆瑾怀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这是我,还是蔺臣锦,但是啊,你抱住了我,就等于抱住了他,你不用再找了。”
杨姝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你都知道了。”
陆瑾怀点头,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长发上流连:“知道了。”
天气很冷,陆瑾怀被冻地鼻尖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