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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后卫阵地

“瞄准机枪火力,开火”,亲自带队冲杀的小泽少佐挥舞着战刀,急切地想杀上阵地。

鬼子兵终于架好了掷弹筒,对着几个轻重机枪火力点射击,一下子就将阵地掀翻。这也怪后卫连的机枪阵地实在太简陋,只是简单地构筑了射击坑,而没有在坑上架立防炮棚,榴弹直接落入了机枪阵地里——或许这群国军根本没有想到鬼子会长途奔袭,从后方杀过来。

“弟兄们,快开枪,一定要挡住鬼子。”连长将头拼命压低在战壕里,手中的驳壳枪伸出掩体,凭感觉向外盲目地开火。机枪被打掉后,国军的火力一下子减弱了很多。没有了机枪的压制,鬼子兵的腰直了很多,冲锋的速度更快了。“兄弟们快撤,鬼子杀上来了。”这时,国军阵地上的这位连长却贪生怕死,急忙命令部队撤出后卫阵地。突然之间匆忙后撤、毫无准备的国军士兵一下子被鬼子打倒了几十人。

…………

李国强大怒:“你他妈的还是不是国军连长?贪生怕死的人一定要比别人先死。来人,拉出去毙掉!”得知后卫阵地竟然在短短十来分钟丢失,惹得正计划将警卫连派往阵地支援的李国强动了杀机。

“团座饶命啊,饶命啊!鬼子的火力实在太猛了,弟兄挡不住了,我也是为团座保存实力啊!”这个连长的双手被冲进来的警卫拉住,但口里带着哭腔仍然不停地求饶。

“放屁!阵地都没有了,鬼子从后面包抄过来,老子还要保存鬼的实力?”李国强竟然气愤地满口脏话。

“给老子拉出去,立即枪决,以正军纪!”

不一会儿,“砰”的一声在外面响起,这个擅自后退的连长被执行了枪决。

“从现在开始,执行战场枪决法,凡是擅自后退的士兵,班长可以将其就地枪决;班长后退,排长将其就地枪决;排长后退,连长将其就地枪决,以此类推。如果我后退,任何一名有良知的国军将士,都可以将我就地枪决。”李国强的脸上满是杀气。

身旁的叶子焕知道,李国强是在激励士气,因为这时国军的整个战线有崩溃的危险,前有鬼子重兵压境,后有鬼子的奇兵突袭: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再次重演原212团被全歼的惨烈历史。这时的紧迫形势容不得李国强多考虑,应该趁鬼子立足未稳,迅速夺回后卫阵地,否则新编212团将面临两面受敌的危险境地。

“第二营、警卫连、后卫连,跟我一起夺回后卫阵地。迫击炮连不要舍不得炮弹,给我对准后卫阵地狠狠地教训这群胆大的小鬼子!”李国强操起一杆上了刺刀的步枪,带头走了指挥所,领着这近八百将士,旋风一样,冲向了刚刚被鬼子占领的后卫阵地。

小泽少佐正走在后卫阵地上检查工事,虽然一战就伤亡了两百多皇军精英,但心里还是感到付出非常值得:现在212团已经被皇军里外包围,用不了一天,整个战局将向利于皇军的方向扭转。当他正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向主阵地攻击前进时,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从远处天空逼进。“是中国军队的炮弹!”小泽吃了一惊,迅速卧倒。

这时,后卫阵地上“轰轰轰”地响个不停,迫击炮弹的威力可比掷弹筒大多了,炮弹呼喊着从远处飞了过来,深深地钻入地皮爆炸,再带着死亡的弹片掀起的高高的土,纷纷扬扬地,震得阵地摇摇晃晃。有几个日本兵将身体卷缩着埋在掩体里,被一发迫击炮弹命中,一下子天上飞舞的全是碎肉和血沫子。

“兄弟们,夺回阵地,给我杀啊——”

李国强带着这八百国军冲了过来。看到团长都带头冲锋,士兵更是不能落后。虽然鬼子的歪把子机枪手拼命架起机枪拦阻射击,但是这个后卫阵地实在太简陋,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守抵抗。这时拼命冲锋的国军在付出近百人死伤的代价后,还是一下子就冲上了阵地。没有了过多的枪弹对射,刺刀对刺刀、枪托对枪托的惨烈搏杀在这个狭窄的后卫阵地上打开了帷幕。

…………

当硝烟渐渐散去后,这个并不大的后卫阵地上层层叠叠地躺满了身着灰布和土黄色衣服的士兵尸体。有很多是双双将刺刀送入对方腹中,同归于尽。李国强的左臂被一个鬼子的刺刀打穿,不停地流着血,但是阵地上幸存的两百多国军将士还是夺回了阵地,并又击退了鬼子五次疯狂的进攻。看着刚才生龙活破冲锋的八百健儿,在残酷的进攻作战中,以五百多条的中国士兵的性命,消灭了两百多鬼子,将阵地重新夺了回来。看着硝烟背后已经阵亡但姿势仍不甘心倒下的抗日健儿,李国强的心被深深地震撼着。

在国力军力的巨大差异下,中国人只有用血肉来重新构筑自己的长城。

而就在这时,小泽大佐也满脸血污地坐在离后卫阵地不到八百米的一棵大树下,他刚才拼命砍倒了三个与他拼杀的国军士兵,但还是被枪托狠狠地砸中背部,到现在还钻骨地疼。不可思议地想着刚才国军的亡命冲锋,自己从未面对过这么强悍的对手----现在的新编212团跟一年前的212团差别太大了。

他回头看了看剩下的这六百皇军精英,短短半天时间,已经有四百多皇军在这个小阵地面前英勇献身,40%的伤亡率创下部队进入中国作战以来的新高。而后卫阵地却是久攻不下,不停地消耗着这支孤军深入、伤亡惨重的部队。小泽后悔刚才攻下阵地后,没将所有部队拉进战壕,只有三百多皇军在阵地,立足不稳,才被使中国军队重新赶了出来。但是,当小泽重新调动部队疯狂反扑的时候,阵地却又稳如泰山,在如雨的弹雨下毫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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