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杨念晴见他翻书,便放下盒子去抽那些画来看,此刻她手上拿着三幅画,虽然角度不同,有的是侧面,有的是正面,但明显都是画的同一个人。
女人衣袂飘飘,姿容美丽,或娇嗔,或巧笑,十分动人。
叶夫人!画中赫然是年轻版的叶夫人!
虽然古代画有点抽象,但两者眉目之间至少有五分相似,杨念晴还是认出来了,她震惊不已:“林星竟然收藏叶夫人的画像,难道他们真的……”真的有奸情?
李游却道:“你想多了。”他指着左边的题款示意杨念晴看,那里并无图章,除了日期,却有个繁体的风字:“这些不是林星画的。”
“风……唐惊风?”杨念晴反驳,“那也不一定是指唐堡主,说不定林星有什么称号也带风字呢。”
“且不说画中叶夫人过于年轻,至少是她十年前的模样,林星年纪对不上,”李游指着墙上的字,“看到没,林星的字迹也不是这样。”
壁间悬着几幅字画,并无题款,应该是主人自娱之作,那字的确跟这几幅画上的字不同,略嫌单薄,劲道不足,清秀有余,可见主人应该是个斯文细腻之人。
李游好歹也是个书法家,他的判断不会错。杨念晴不解:“就算是唐堡主画的,为什么会在林星家?”她似乎想起什么,急忙在架上一阵乱翻,果然又发现了好几幅叶夫人的画像,姿态各有不同。
杨念晴一手拿一幅,左右看:“一两幅还说得过去,这么多……”
李游突然道:“不是叶夫人。”见杨念晴不解,他指着其中一幅画:“看到颈间这颗痣没有?叶夫人并没有。”
“你怎么知道?”杨念晴惊讶。
李游轻咳了声:“美人么,难免印象深一点。”
杨念晴恍然,鄙视:“叶夫人都可以做你娘了,这也不放过。”
李游道:“姑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不也看唐公子?”
“我不一样,我那是纯欣赏。”
“在下也并无亵渎之心。”
四目相对,两人都笑起来。李游转而看画:“你看此女姿态……美人小憩图,唐堡主怎会让叶夫人这种画像流出在外。”
在这个时代,画中女人的姿态实在称不上端庄,穿得也暴露了,唐惊风或许会因为夫妻情趣给叶夫人画,但他不可能这么大方,让画流出来给别的男人看,就算林星是他的结义兄弟。
“难道林星家里藏着个女人?这个女人长得像叶夫人,”杨念晴立即猜测道,“唐堡主如果不爱叶夫人,更不会找跟她长一样的女人,难道唐堡主没有变心?咦——难道是他们夫妻两个闹矛盾,叶夫人不让他碰,他就找长得像叶夫人的女人当替身?”
李游扶着额头:“姑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杨念晴马上道:“我什么也没说呀。”
李游无奈地敲她的额头:“这种话你也就在我跟前说,出去乱讲不行。”
“知道,”杨念晴不好意思,继续开脑洞,“还有种可能,唐惊风喜欢叶夫人,但叶夫人年华渐老,他无意中遇上这个长得像叶夫人的年轻妹妹,就被迷住,把她藏在林星家,谁知后来被叶夫人发现,两人争吵,在叶夫人眼里,林星帮唐堡主金屋藏娇,她讨厌林星也正常了。”
李游将画都放回原位:“做一次小偷,也并非全无收获。”
杨念晴道:“唐堡主每次找林星,其实是来会这位美人的。”
李游道:“这些都是凭空猜测,没有证据,而且单凭一个风字,也只能证实不是林星所画,未必是唐堡主。”
杨念晴道:“这还不简单,你懂书法,等回去到唐堡主的书房对比一下字迹就知道了,而且画中美人可能就在林家,我们现在可以去找找。”她停了停,又撇嘴道:“说什么只娶叶夫人,还不是在外面养小三,男人啊——”
李游忍住笑:“听起来,你似乎很了解男人?”
杨念晴看他一眼:“看你就知道了,拈花惹草。”
“姑娘你对我误解至深,”李游正色道,“是她们自己要跟着我,你只怪我,未免有失公允。”
杨念晴道:“你要是拒绝,萧铃儿还会缠着你?”
李游无奈道:“她是女孩子,我总不能过分,躲着就够了,难道你要我去骂她不成?”
“跟我有什么关系,中央空调。”杨念晴丢下他朝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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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小偷当然是晚上最合适,但找人一定是白天最方便,林家的房间也不少,还有丫鬟仆人,总不能让李游一间一间房、一个一个被窝里去找,何况对方是个女人,遇上那些烈女,出人命都有可能。
事情有些棘手。
杨念晴想起电视情节:“要不我们去放把火引他们出来?”
“纵火是大罪,姑娘!你想被老何抓去吃牢饭?”李游敲她的脑袋,“这时节天干物燥的,一不留神会出大事,你倒是比凶手更像凶手。”
这里所有房子都是木结构,放小火几个人就扑灭,起不到作用,放大火可不是玩的。杨念晴不好意思:“我就说说……那怎么办?”
李游寻思。
杨念晴还在想之前的事:“欸,有没有可能叶夫人才是替身?画里那姑娘是唐堡主的心上人,不幸芳龄早逝,唐堡主伤心,经常画画怀念她?叶夫人发现自己是替身,所以和唐堡主争吵。”
她快脑补出几部小说,李游不予置评,在一扇门外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