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夫人冷笑:“是因为他?”
曹玉停住动作:“不是!”
冷夫人哼了声,推开她拦阻的手,瞪着何璧:“这小子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说,你怎知他想些什么?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在意,只会耽误你。”
何璧面无表情。
“不关他的事!”曹玉脸色很不好,换做别人她大概立刻就会翻脸,可对着冷夫人,她一时竟发作不得。
冷夫人不耐烦地赶何璧:“别在这碍事。”
何璧盯着曹玉,动也不动。
曹玉道:“他爱在哪儿在哪儿,与我何干!”
冷夫人道:“他在,你就心神不宁。”
“我说不是就不是!”曹玉微恼,走也走不得,留也留不得,突然看到对面窗户里杨念晴朝这边举起手,她愣了下,果然道,“我只是在想……明天见楚大侠的事。”
冷夫人果然一愣,道:“随你,今日就到这里吧。”说完冷着脸回房去了。
曹玉松了口气,丢开手里的树枝,察觉何璧还盯着自己,她有些不自在地侧过脸:“误会,你不必在意。”说完,她擦了擦额头的薄汗,举步上阶。
“没有。”何璧突然道。
曹玉顿了下脚步,还是没说什么,进房间,关门。
“真有你的!”杨念晴看看手上漂亮的“楚”字,夸李游,“还能用这个办法啊。”
李游将笔放回案上,笑而不语。
杨念晴看看外面的何璧,恨铁不成钢:“何神捕简直就是注孤生。”
李游奇道:“何为注孤生?”
杨念晴道:“注定孤独一生。”
“不用这么咒他吧,”李游失笑,“虽然也差不多。”
杨念晴道:“亏你们还是好朋友,他怎么就没学到半点撩妹技能。”
李游道:“撩妹?”
杨念晴看他不顺眼:“甜言蜜语哄女孩子喽!”
李游好笑,没与她计较:“照你说,他真要注孤生了。”
杨念晴趴窗上看着何璧,托腮想了想,又改口:“这个不一定,我觉得曹神捕对他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可惜他像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说,怪谁哦!”
李游道:“这种事也说出来,他可没你脸厚。”
“你才脸厚,你全家都脸厚!”杨念晴不悦,直起身,“既然喜欢,还怕说出来吗?你不说,对方怎么知道?万一错过了多可惜。”见李游神色有些古怪,她有些莫名:“你看我做什么?我知道,你觉得这样不对不合礼数,你们啊,思想要进步一点。”
“是,在下一定进步,”李游忍住笑,“那你还觉得冷夫人能忘记楚大侠么?”
杨念晴恍然,指着他:“原来你刚才是故意试探冷夫人,作死啊,你也不怕被她打!”
李游笑道:“如果她真的忘了,又何必刻意回避楚大侠的事呢?”
“也是,”杨念晴叹气,情绪又低落下去,“可他们都分开多年了,楚大侠又有多少耐心,还能等多久呢?他们这种个性在一起真的不合适,迟早还是会分开的吧。”
李游拍拍她的脑袋,突然道:“曾经有一对恩爱夫妻,远游大漠时不幸遭遇意外,妻子为救丈夫和孩儿身中剧毒,丈夫求到一指医仙门前,医仙说此毒只有两分可治,需要人试药,丈夫不惜性命,主动为妻子试药,结果妻子未能救回,丈夫却也中毒身亡了。”
杨念晴怔了许久,道:“这……是真的吗?”
“当然,”李游低头看着她,微笑,“真正的感情连生死都不惧,所以我相信有情人不会忘记彼此。”
那笑容如春日朝阳,温暖人心,足以让人忘记所有的烦恼。杨念晴受到感染,也情不自禁地朝他弯起眼睛:“那我也相信。”
刹那间,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变得格外近。
“所以我们对感情要有信心,”杨念晴感慨,回想刚才的故事,又忍不住问,“那对夫妻你认识吗?”
李游道:“认识,我每年都去祭拜他们。”
杨念晴感动地道:“下次我也去,他们让我又相信爱情了!”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什么:“那他们的孩子呢?好可怜,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
“原来姑娘还是个好人,”李游抄手道,“你放心,那个孩子他一点也不可怜,有祖父疼爱,有很好的朋友,长大后一表人才,文武双全,而且年少有为,聪明过人。”
杨念晴被逗乐,醒悟过来:“那其实就是你自己吧?”
李游道:“你说呢?”
失去双亲岂会没有遗憾?面前人却依然长成了乐观、正直、聪明、仁义、“天下第一”的大侠。杨念晴看了他半晌:“你的脸真厚,不过人还是挺好的。”她又别过脸去,低哼:“也没有一表人才、文武双全、聪明过人。”
李游拱手:“能得姑娘一句夸赞,在下已甚是感动。”
杨念晴乐了会儿,想起案子:“楚大侠好像挺相信叶夫人的,你怎么看?”
李游道:“我不必想,因为她的来历明日就会知道了,想太早,想太多,未必就对,何况就算她姓白,我们也不能肯定她是凶手。”他转身就走:“明日的事明日再说,早点休息吧。”
“等等,”杨念晴拉住他,“我还有个问题。”
李游回身:“什么问题?”
杨念晴掀掀他的衣袖,好奇地问:“你的衣服,怎么总是新得很?”
李游制止她:“它本来就是新的。”
“什么!”杨念晴吃惊,仰脸望着他,“你居然天天都穿新衣服?”
“没错。”
“旧衣服呢?”
“懒得洗,扔了,”李游奇怪,“有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