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做什么?”杨念晴摊手,“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理解,你们啊,这叫封建思想!”
李游道:“身为女子被退婚,是为奇耻大辱,何况云碧月那么有名的美人,性子难免骄傲。”
杨念晴啧了声,主动给这群古人灌输进步思想:“什么奇耻大辱,既然不爱,何必强求,不如退婚,各自去寻找更合适的人,这才叫负责。”
李游看了她半晌,莞尔:“若世人都如姑娘你这么想,就好了。”
“那当然,我这是时代进步赋予的觉悟!”杨念晴得意地道,“别说退婚,我们那边就是结婚了,过得不满意还能离,要是男人敢纳妾,可以告他重婚罪,要求赔偿,休了他!”
这回不只李游与南宫雪,连何璧也愣了。
半晌,李游喃喃地道:“妻子状告丈夫纳妾,还要休了丈夫,那实在是个可怕的地方。”
杨念晴道:“特别是你这样的花花大少,铁定倒霉。”
李游笑看她。
“你笑什么!”杨念晴警惕地看他,又看何璧与南宫雪,见他两人也直直地盯着自己,杨念晴猛地反应过来,忙捂着头□□,“哎呀,我好像记得有这么个地方,怎么又想不起来了,啊,我头好疼!”
李游道:“怪道老邱说不用针,原来姑娘你的头是想疼就疼?”
南宫雪眉头微蹙:“小晴,你到底……”
对上他的目光,杨念晴装不下去了。这些人都在为案子奔忙,凶手还会继续作案,自己隐瞒信息,任谁都会觉得过分。杨念晴慢慢地垂下头,半晌才道:“我不是想骗你们,我真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南宫别苑的,更没见过凶手,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南宫雪不解。
“就像借尸还魂,我好像在另外一个世界生活了很久,”杨念晴小心翼翼地观察众人的脸色,“你们……不信吧?”
三人沉默了。
“谁说不信,”李游一笑,“明明害怕用针,还答应让老邱试,这样的好姑娘,一定不会故意隐瞒案情。”
视线瞬间模糊。杨念晴立即别过脸,悄悄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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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李游所言,杨念晴的身份原本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奈何她“失忆”,只能等待这具身体的家人来认领。至于万毒血掌,看起来也算一条线索,实际上却相当于没有,因为它早已失传了。
气氛一时变得低迷,杨念晴心虚地看众人。
何璧道:“棘手。”
“并非全无线索可寻,”李游道,“至少我们知道了那不是毒,云碧月性行乖张,独来独往,所创武功必不会轻易落入他人手中。”
南宫雪道:“但云碧月已死了三十年,如今人海茫茫,从何查起?”
“是啊,就算她有传人,我们也不知道是谁,难不成要一个一个去问?”杨念晴灵光一闪,“我觉得可以从死者身上着手,这些死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们有什么共同的仇人?”
李游叹道:“难得姑娘你现在才想到这件事。”
杨念晴闻言便知自己后知后觉了,果然,南宫雪摇头道:“我调查过,他们并没有共同的仇人。第一个受害的是破风掌司徒老爷子,然后是唐家堡堡主唐惊风,据说这两人脾气不投,互相不睦;再就是快剑柳如,柳如与唐惊风却是至交,至于这次的张明楚,更与前面几人毫无关系,只怕他们都不认识。”
“那就看他们的共同特征,”杨念晴努力回忆破案片,“有些变态连环杀人狂会根据某个特征来选择受害者……”
“这些死者容貌、年龄、脾气、爱好完全不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男人,而且都很有名,”李游道,“但若是加上姑娘你,这个共同点也没有了。”
杨念晴愣了:“那凶手总不会是随便找目标的吧。”
李游道:“其实还有种可能。”
杨念晴忙问:“是什么?”
李游道:“若你的仇人死了,会不会有人怀疑你?”
“当然会。”
“倘若死的不止你的仇人呢?”
杨念晴仔细想了想,顿时毛骨悚然, 失声:“你是说,这些死者中有他的仇人,也可能有无辜者?”
李游不答,众人也不言语。
为了报仇而滥杀无辜,这未必太可怕。
半晌,南宫雪道:“李兄的推测不无道理,一旦有人被杀,我们先怀疑的必定是他的仇人,但如果死的人太多太杂,被怀疑的可能性就小了许多,凶手利用这一点误导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