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2020网络版大修,感谢所有支持过本书的朋友!
十几年了呢。
此版为晋江特有,经过修正,细节设定略有改动,增加了一些男女主对手戏,但女主仍保留了早期的傻白甜风格:)
楔子
清凉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漫过来,包裹住身体,毫不留情地吞没呼救声,灌进口鼻耳内,呛入气管,带来可怕的窒息感!
死了吗,要死了吗?恐惧,绝望,难以置信……各种情绪全都浮上来。
终于,身体停止下沉,被什么东西接住了。
硬硬的……是湖底?杨念晴歪过头,用力地咳出几口湖水,发现窒息的感觉消失了,上方竟然还有亮光。
湖底有空气,还有灯?
杨念晴有些脱力,虚弱地喘息着,下意识地抬起眼皮看,竟眼前的东西吓得险些当场晕厥。
上空浮着一张脸。
那根本不是正常的人脸,几乎是杨念晴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张脸。
脸上遍布凹凸不平的紫黑色疤痕,口鼻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歪斜着,映着旁边悬空的纸灯笼,狰狞恐怖,犹如勾魂无常。一双圆瞪着的、死鱼般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直勾勾地盯着她。
灯笼悠悠摇晃,散发着白惨惨的光,转动之间,清晰地现出一个“奠”字。
沉寂。
干瘪的大嘴以极慢的速度裂开,张大,似哭似笑,形成一个诡异无比的表情。
瞳孔急剧收缩,寒气顺着脊背窜上来!杨念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会真的见到这种东西,她想要叫,努力张了几次嘴,胸口急剧起伏,却只颤抖着发出了两个微弱、短促的气音。
“鬼……鬼……”
之前长时间缺氧,加上此时极度的惊恐,衰弱的神经终于承受不住,彻底崩溃。杨念晴眼前一黑,竟是一口气没吸上来。她清晰地听到脑海里“啪”地一声,那是意识之弦断掉的声音。
半晌,纸灯笼落地。
“啊——”家仆嚎叫,倒退着跌到地上,胡乱地蹬腿,翻滚着朝门爬去,“鬼啊!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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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何必找理由
“何必找理由,大案小案不发愁。”
这是江湖中、衙门里、市巷间近七年来流传最广的一句话。上至老头老太,下至黄口小儿,几乎人人都知道。因为无论什么繁难案子,只要这句话一出,必定都能迎刃而解。当然这样的大案也不多,一年最多不过那么一两件两三件,但就这么一两件两三件,也足以使这句话名震天下了。
近日,江湖忽然又有消息传来。
“何必又找理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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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黄昏,冷雨飘摇,枝头疏疏落落几片残叶也随风飞下,远处不时传来几处寒鸦叫声,更添了几分秋意,引人生起无数乡愁与归思。这鬼天气谁也不愿出门,街上行人稀少,几处灯笼在风中摇曳,而多数人家的房门已经早早地关上了,他们大都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当然也有例外。
街头,一个满面菜色挑着担发着抖的老人和一个在墙角瑟缩的孩子。在这些为生活奔波的最底层的贫苦人眼里,任何天气都是没有区别的。
还有一个例外。
一个人缓缓自长街尽头走来。
再普通不过的紧身黑衣,穿在他身上就凭空多了几分挺拔苍劲,使他整个人看上去透着股阴冷、危险之气。
俊美的脸在黑衣以及天色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苍白,鼻尖略往下钩,带了几分冷酷,双目沉沉,只望着前方的路,仿佛身边发生任何事都与他无关。所以当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人摇着头端出一碗饭来递给那个可怜的孩子的时候,他还是看也不看一眼,缓步从他们旁边走过去了。
这样一个人,绝对没有人会忽略,何况他腰间还悬着一把刀。
刀在鞘里。乌黑的刀鞘十分普通常见,却无人敢轻视,因为,那绝对是饱饮鲜血、饱经战斗的刀才会有的寒气与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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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居然有座气派而富丽的山庄。台阶整齐,朱门高墙,只是门外挂着白色幔子,两盏灯笼也换成了白色的,分明是正在办丧事。
离门还很远,黑衣人就停住脚步,因为门外早已站了个人。
那人与他年龄相仿,二十多岁,华服金冠,却丝毫不显得俗气。剑眉下是一双高贵的凤目,不怒自威,然而那俊脸神色十分温和,带着明显的悲戚之色,他微微仰脸,正看着那些白幔出神。
黑衣人几乎没怎么动,就到了他跟前。
华服公子回神,微笑着朝黑衣人拱手:“何兄总算来了。”
黑衣人“嗯”了声:“又一个?”
“不错,还是位姑娘,”华服公子黯然,侧身,抬手让道,“进去说吧,请。”
南宫世家本是江湖一大世家,嫡脉子弟世代居于南宫别苑,也出了不少赫赫有名的人物,奈何近百年来始终人丁不旺,至今已三代单传。别苑上一代主人南宫钰剑术超群,品行方正,是江湖有名的大侠,可惜天妒英雄,四十多岁就亡故了。时过数年,物换星移,如今的主人正是昔日南宫钰之子。
据说这位南宫公子从小体弱,算命说在家养不大,南宫钰便将他送与别人养育,直长到十岁上才接回别苑。南宫钰膝下只此一子,自然百般疼爱,用心栽培。南宫公子也的确没有让人失望,天资聪颖,小小年纪便赢得江湖朋友颇多赞誉,南宫钰常常引以为傲。如今南宫公子已生得一表人才,为人处事又十分得宜,加上他生性仁义,爱交朋友,因此名声颇好,上至大侠名士,下至市井妇孺,甚至□□杀手,提起他必定都是交口称赞。南宫钰去世后,南宫别苑非但声名未衰,反而更盛。
然而人们称赞之后,总会不由自主带上一声叹息——
天下总无两全之事,这位聪明机智、温和有礼的南宫公子,竟然天生经脉异常,不能修习内力,是个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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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庭院宽大,装饰富丽,后花园更不小,景色错落有致,秀美无比。几处雕花游廊,几处山石,几处池塘,几点菊花,几片竹林。
天黑渐暗,家仆点着灯笼在前方引路,两人并肩走在中间的石径上。
华服公子道:“这个月失踪的是‘一刀斩江南’张明楚。”
黑衣人语气有点冷硬:“男的。”
华服公子失笑:“张大侠你还不知道?他自然是男的。”
黑衣人道:“死的是女人。”
华服公子明白了他的意思,蹙眉道:“此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张明楚失踪,死的却不是他。”
黑衣人道:“死者身份?”
“怪就怪在这里,”华服公子摇头,“据我所知,江湖成名人物中并无一个与这位姑娘特征相符,而且她看着也不像习武之人。”
黑衣人道:“特别。”
“这次的确很特别,与前几位死者都不同,”华服公子想了想道,“我毕竟见识有限,说的作不得准,我已让他们将消息放出去,等人认领尸体。”
黑衣人抬头看看黑下来的天色:“老李呢?”
华服公子道:“李兄大约有事,要来得迟些。”
黑衣人哼了声:“懒的。”
华服公子莞尔:“再懒,他也必定会来,里面已备了好酒,我们不妨先……”
黑衣人道:“看尸体。”
华服公子明白他的脾气,当即示意家仆引路:“灵堂就设在那阁楼,眼下尚未找到她的家人,我先简单置办了一下。”
黑衣人一点头:“很好。”
两人朝阁楼走了没几步,前方突然吵闹起来,一名下人慌慌张张地跑来:“不好了!公子,不好了!”
华服公子蹙眉:“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仔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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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杨念晴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棺材里,棺材倒是够大,可以翻身,身下还垫着柔软的布料。
整个房间光线昏暗,此时应该是晚上。有光线从棺材底下透出来,昏惨惨的,映着上方的木横梁,和几根垂落的白色吊帘。棺材另一头对着门,被一块很大的白幔挡着,外面似乎燃着蜡烛,映出白幔上写着的“奠”字。
杨念晴坐在棺材里,拉拉身上几层殓衣,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