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奇书里写的,便是归元宗一女弟子重生回到了刚入门之时,她凭借前世的记忆成功拜师,一步一步接近心上人楚珩,最后成功修成正果的故事。
这个女弟子,就是沈初初。
看样子,此时故事情节应该发展到了沈初初拜楚珩为师后,不忍师尊被别的女弟子纠缠而怒上擂台比武这里。
果然。
擂台上,一粉衣女子和红衣女子两相对立。
擂台下挤满了人,都等着吃第一手的瓜。
“冉秋,你是否真如你所说,如果败在我手下,便不再纠缠我师尊?”
“是,我冉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那便立誓吧。”
“等等,那你呢?”冉秋似笑非笑,“若只我一人立誓,那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我……”
沈初初没想到冉秋这般难缠,不免有些慌,“我是不想师尊被你这等人纠缠,我何须立誓?”
“哦?听起来,你可真是个好徒弟呢,你当真没有私心?”冉秋挑眉再问。
沈初初镇定下来,大声道,“并无。”
冉秋哈哈一笑,心道要的便是这样,“那你立誓吧。 ”
“我立何誓?”沈初初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便立誓,”冉秋一身红色劲装,英姿勃发,她慢悠悠的说,“你对剑尊只是师徒情谊,并无私情,否则,天打五雷轰。”
沈初初脑海里铮的一下,如同自己最幽暗的心思被人扒了出来,瞬间脸色煞白,咬唇不语。
她不敢立这个誓言。
修真界讲究因果,她若真立了这个誓,只怕天雷当场便会劈下来。
擂台很大,离的又远,众人也看不清二人神情。
便只是催促着,“沈师妹快些立誓吧,还等着看你二人过招呢。”
“是极,我都等了半个时辰了。”
“就等你二人切磋呢。”
“一个五个月筑基的剑道天才,一个是一刀开辟一山的刀客,我还是想看看她二人谁更厉害。”
“冉秋,你何必咄咄逼人。”忽然有一男声响起,众人纷纷望去。
认出何人后,擂台下有些骚动,毕竟那人,也曾是年少成名的天才。
白池也跟着望了过去。
原来是她那大徒弟寒锦州。
寒锦州的身旁,还站着她的三弟子宴琮。
怪不得都不见人,原来是来这儿为女主撑腰来了。
她哈哈哈大笑,笑得狠了,不由得又咳了起来,咳的面无血色,眉眼间却是异常的平静。
寒锦州是她的第一个徒弟,她耗费了诸多心血,才培养成才。
宴琮生性偏执,也是她一手教养的。
白池收他们为徒时,他们尚是小儿,少不更事之时,是白池,亦师亦母,把几个徒弟带大。
他们病了伤了,是白池衣不解带照顾着,他们修炼无门时,是白池陪着鼓励着一步步教导的。
十几年的情分,竟比不上一个入宗不到半年的师妹。
“原来如此。”白池感叹。
上一世她出关时有些晚,三个徒弟都来迎了她,所以她并未怀疑。
原来这个时候,他们便已经和沈初初勾搭上了。
云溪面似火烧,耳垂红的滴血,低着头不敢说话,心中尴尬的紧。
早在师尊来擂台时他便心中暗道不好,没想到师兄弟们如此沉不住气,这么快便自个儿跳了出来。
寒锦州沉声道,“是你纠缠剑尊有错在先,为何还要咄咄逼人,威吓沈师妹立誓?”
台下观众窃窃私语,竟有认同冉秋咄咄逼人之感。
“究竟是我咄咄逼人,还是沈初初心虚了?”冉秋笑的张扬又肆意,“不过是立个誓,倒像是要了你的命似的。”
“扭扭捏捏,浪费时间。”
擂台下瞬间哗然,恍然大悟,也是,立誓罢了,要不是心虚何必如此拖拉。
沈初初气的俏脸寒霜,胸脯起伏,她斥道,“你不要太过分。”
“啧……这就过分了啊。”冉秋哈哈一笑,“我冉秋敢做敢当,喜欢楚珩剑尊我认了。”
“那你呢?你以什么身份来驱逐剑尊的爱慕者?徒弟?哈,真是第一次见徒弟管到师尊头上的。”
冉秋乐不可支,“楚珩剑尊的道侣都未曾说话呢,你这就急着上位了?”
是了,师尊还有道侣。
沈初初心下一沉,她这些时日被师尊宠着惯着,见冉秋当着她的面给师尊送礼物,当时便打翻了醋坛子,哪里还能想得到这个未曾谋面的师母。
沈初初咬唇,似再也受不了这等言语似的,冷着脸,倏然间便提剑便刺了上去。
冉秋收了笑,沉眸接招。
擂台下看客有些争议。
“噫,我觉着这沈道友,似是……”一黑袍女弟子蹙着眉想了半天,有些一言难尽。
“……先不说楚珩剑尊那事,单只她偷袭这一事,我便不大喜欢她。”
两个女弟子相视一笑,无奈的耸了耸肩。
白池身前的两位男弟子又交流了起来。
“这……我都快忘了剑尊还有位道侣了。”
“想必沈师妹也是无心,不知剑尊已有道侣吧。”
“我瞧未必。她入归元宗已有四个月了。”
“白池长老久负盛名,要说她不知,我可不信。”
两弟子啧啧感叹。
云溪听的越多,脸色越白。
他心下一沉,突然想起,师尊正是楚珩剑尊的道侣。
怕师尊为难沈初初,云溪忍不住开口,“师尊,沈师妹生性单纯,又活泼可爱,料想她对剑尊一定别无他意………”
说到最后,他蓦然住了口,因为自己都想不到该怎么解释,沈师妹连誓都不愿立……
明明立誓是证明清白的最好方法了,可沈初初连立誓都不愿意,云溪实在想不到任何辩解之词了。
他低下头,面色苍白。
台上打的难舍难分,终于以冉秋扬手一刀斩断沈初初的剑大获全胜。
台下看客欢呼雀跃。
有喜欢沈初初的,自然也有看不上她,支持冉秋的。
此时正是正午,冬日的暖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擂台上,冉秋一身猎猎红衣,相貌明艳,英气逼人。
白池在台下看着。
她都快忘了,冉秋断手前,也曾有过这般明媚的模样。
“怎么样,”冉秋的刀已经横在了沈初初的颈上,她挑眉而笑,“沈初初,你可服?”
沈初初半跪在擂台上,心下一沉,她着实没想到,竟然输给了冉秋,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是我输了。”她闭上眼,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似有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