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在跟我们下战书吗?”组员颇有点生气,这个人,从头到尾好像都在把他们耍着玩。抛尸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如果不能在倒数结束之前抓住他,那特调局简直丢人丢大发了。好在公众目前还不知道这个案子的内幕,否则光舆论就足以把他们淹死。
“林西鹤呢?”柯航问。
“啊?”组员差点跟不上他跳跃的思路,回过神来后急忙回答:“他也在内城区。昨晚上他去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叶佳佳和程威之前合租的公寓,还有一个是苏枣枣家。这两个地方目前都没人住,嫌疑人程威失踪,苏枣枣父母又下落不明,也不知道他在里面查什么,那里面连个地板缝都被我们找过了。”
这林西鹤,真的是传闻中的那个林西鹤吗?怎么查案子东晃一枪、西晃一枪的,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此刻,林西鹤正在吃面。
寸土寸金的内城区,即便是街边随便找的一家面馆,租金都可能抵得上麻仓一户人家的年收入。这还只是内城区的外围,透过面馆的玻璃墙往外看,不远处的摩天大楼里,飞行车来来去去的那家穿梭餐厅,虽然只是快餐店,但也已经有了准入门槛,即俗称的——会员制。
林西鹤只觉得它难吃。
不一会儿,姜鱼到了。
感应门打开,她一眼就看到了林西鹤,踩着那双漂亮的缎带高跟鞋走过来,摘下墨镜,说:“我还以为你叫我过来,是要请我吃午饭。”
敢情你都快吃完了。
林西鹤放下筷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抬眸,“可以劳烦你付一下钱吗?”
姜鱼微笑着歪了歪头,“我没有听错吧?”
事实证明姜鱼的听力没有出任何问题,林西鹤叫她过来就是为了让她付钱,因为他忽然发现卡上没钱了。她保持着最后的优雅,“叮”一声转账给服务机器人,再转头——
林西鹤已经迆迆然走出了面馆。
“我还没有吃饭。”姜鱼不得不提醒他。
“哦。”林西鹤回眸,“不要吃这家,难吃。”
那也没见你吐出来。
姜鱼忽然觉得有点手痒,眼前这颗圆圆的东西特别像球,而她的球技还不错。林西鹤仿佛后知后觉,“你生气了吗?”
“没有,怎么会呢,你想多了。”姜鱼微笑着否认三连。
林西鹤耸耸肩,就真的不再想了,冷不丁又切回正题,“我在苏家发现了一本诗集,名字叫做《见春山》,你读过吗?”
姜鱼:“当然。废土时代的代表作之一,现在倒是很少有人提了。学校里的老师大多不会给学生推荐这本书,乍一看繁花簇锦,感情浓烈得好像要燃烧自己的生命,其实内核绝望又黑暗。我倒是很喜欢。”
林西鹤:“不是说它绝望又黑暗吗?”
姜鱼笑笑,“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从废土时代走过来了,不是吗?”
林西鹤不予置评,道:“这本书我曾在陆生那里见到过,连封面上的划痕都一模一样,书上沾了点颜料,粉色的。”
姜鱼随即反问:“陆生送给苏枣枣的?这又能代表什么?之前你不是就说,苏枣枣和陆生的关联,可能不在麻仓,而在于她的父母。”
林西鹤照旧双手插兜,说起话来慢慢悠悠,“苏家居住在内城区,父母都是高知分子,家境优渥,可他们家连个家政机器人都没有。比起追求智能家居,他们似乎更崇尚原始、质朴的生活,所以家具都是原木的,坐的垫子是草编的蒲团。客厅、阳台还有很多花架,花盆里虽然都空了,但不难想象以前种满绿植的样子,客厅的照片也可以证明。”
“你是想说……”姜鱼跟上他的思路,“苏枣枣的父母崇尚自然,他们曾提出过的将变异植物融入仿生机器人的设想,是在探讨变异植物更多的可能性,而不是对仿生机器人感兴趣?所以如果他们的研究为陆生所用,是被胁迫,而不是主动?”
说着,姜鱼又想到了她从春城大学的朋友、老师那里打听到的消息。
“我打听过了,春大研究院虽然驳回了他们的研究,但并未因此刁难他们。他们辞职得很突然,随后又将女儿托付给麻仓抚恤院,夫妻俩独自去了城外做植物研究。与其说他们是因为暂时无法照顾女儿,所以找了个地方让她暂住,不如说是给她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所以口风才那么紧,苏枣枣甚至都没有在抚恤院留下任何官方的记录。”
可是苏枣枣恰恰是在麻仓遇见了陆生。
“我要再去见一见抚恤院的院长。”林西鹤道。
与此同时,柯航也终于收到了有关于苏枣枣父母的消息。
“组长,人找到了!就在城外的小苍山上,但是、但是人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