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郑六洋认为肯定不是郑溪溪。
郑三湖听后老大的不乐意:“你怎么说话的?什么赔钱货不赔钱货的……小小年纪用的词儿怎么那么难听!”
“妈经常这样说,也没见你不高兴,怎么这时候给我嚷嚷起来了。”郑六洋说着,忽然怀疑地望向自家姐姐:“郑三湖,这事儿该不会是你干的吧?”
说起来这红绳的宝贝之处,也就她和经常出入刘家的郑三湖知道。
就连她们妈,都不一定知道这是省城来的。
而且,她们这个柜子,好像也就郑三湖这个时候能碰得到。
郑六洋斜着眼睛打量郑三湖:“刚才你不还说去二丫家吗?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
郑三湖捂着被板车撞的地方哼哼唧唧,又有些心虚,支支吾吾说:“今天被个不长眼的板车车夫撞了下,疼着呢。妈心疼我,让我休息一天。”
她没敢提狗咬的事情。
不然被郑六洋想起来那“被狗咬被车撞”的话后,再对上红绳找到了的事多想一想,还指不定会怎么样。
反正就破了点皮,没有出血。
狗咬的地方用清水冲冲就行。
郑六洋早就把之前说过的话忘记了。听说姐姐被撞到,她随口几句安慰了下,就捏着红头绳冲出了屋子,找妈妈给她梳辫子去。
王守萍给郑六洋梳理小辫儿的时候,她儿子郑五波从隔壁屋里出来。
他经过妈妈和六妹那边的时候,一不小心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郑六洋:“东西真不是郑溪溪拿的!我还以为是她拿的,错怪她了。她昨儿晚上没在屋里睡,我还当她偷了东西心虚跑了,才想着是她拿的,结果……妈!你说我要不要找郑溪溪道个歉啊?”
做错事情道歉,这是奶奶曾经教过她的。
她还记得。
王守萍轻哼着:“不用去道歉。那个傻子,你道歉也没用。听不懂的。”
郑六洋想想有道理,哦了声没有话了。
郑五波听后脚步一顿,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
他现在八岁多了,比郑六洋和郑溪溪足足大了两岁。他和妈妈王守萍的关系不太亲近,反而和大伯母更亲近点。
王守萍素来好吃懒做。
当初生下郑五波的时候,她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一男一女。即便是又生了个男娃,她也失去了初初这个孩子的惊喜。
大概郑五波一岁左右,王守萍再次怀孕。
她借机给这孩子彻底断了奶,又以怀孕为由,不再看管自己的孩子们。
郑三湖和郑四河倒是罢了,年纪大一些,能自己跑着玩。郑五波当时还小,需要人照顾。
当时郑家三媳妇儿还没病故,也是怀着孕,却还帮忙照顾着郑五波。另外就是大媳妇儿周淑玉帮忙看管着孩子。
郑五波是在伯母和婶婶的关爱下长大的。在他看来,妈妈应该是像三婶那样温柔贤淑的,又或者是大伯母那样善良宽厚的。
等到后来他大一些了回到二房的西厢来住,却已经和这边的人格格不入。
郑五波常常跑去找大哥二哥玩。
回去的时候,免不了被自己妈妈数落一通。
然而他还是坚持着去找哥哥们玩。
郑五波昨天是在西厢男孩子们的屋里住的,完全不知道女孩儿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他想。
如果他知道昨天七妹在西厢受到了什么不好的待遇,他一定冲过去帮她。
然而他不知道。
俩人压根不在一个屋。
郑五波垂头丧气。
如果妹妹是让他带着的,那就好了。
这样想着,他慢吞吞来到了东厢。
没看到哥哥们,他才想起来,不止大哥去了生产队,就连二哥,也因为已经满了十四周岁而跟着去了队里。
现在屋里没了哥哥们,大伯母又去了正房照顾奶奶。郑五波正打算回到西厢去,眼睛一转,瞧见了东厢小堂屋里的角落里的那一团小身影。
“溪溪!”郑五波惊喜地唤了一声。
郑溪溪听到了声音,朝这边望过来,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浓浓的疑惑。
好像在说,你叫我干嘛呀?
郑五波跑过去:“你做什么呢?”
郑溪溪把手里的东西给他看。
那是用枯草编起来的一个小东西。圆圆的扁扁的,看上去好像能放东西在上面。只不过女孩儿手小,也不太熟练,看上去歪歪扭扭的不太成样子。
“别弄了,仔细扎了手。”郑五波说:“我带你去采蘑菇吧?前几天下过雨,林子里应该有蘑菇,我带你去啊。”
郑溪溪认得这个二房的五哥。
他经常找大哥二哥玩,脾气挺好的,看上去是个不错的人。
郑溪溪点点头。
郑五波高兴极了,拉着她的小手,给她拍了拍掌心的枯草渣末:“走!我们和大伯母说一声再去林子里。”
大伯母和他说过好多次,去哪儿要提前和她说声,免得她担心。
他可是记得牢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