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驻地,除恶压邪,惩富济贫,农民暂时有了生机。红军的文工队在花园庙台子上多次演出,慰劳军队,活跃群众文化生活,开展革命宣传,军民联欢,济济一堂。
红军驻至腊月,各营房正值准备春节事宜,绑彩门,扎绣球,排节目,找肉食,缝衣服,突然接到高台失利和临泽突围的消息,迫于形势紧张,于是红军便撤出沙河转战倪家营子。
倪家营子村苏维埃政府**宋德和——
1936年,腊八节过后的两天。黄昏的时候,从村东、北、西三面,红军进村来了。
跑到山林里的男女老幼,陆续回到村里。乡亲们返回村后,开了欢迎会,又举行了军民联欢会。红军首长还请村上的群众看了戏。
红军进驻的地方,东到东河湾,西到西河湾,南到石岗子滩,北至大沙河渠沿。方圆几十里驻满了。**总指挥率领的红军战士,各个庄口、路边,都站上了岗哨。缪德荣的屯庄把守最严密,后来我才知道那间东厢房住的是**总指挥。
马家队伍经常寻衅骚扰,枪声不时从远处传来,狗咬得很厉害。一天夜里,我和薛保子、蒋发志等好几个人都来缪家屯庄开会。黄占彪部长、汪部长、张部长、曾科长、张科长,还有不知道职务的程世才同志也来参加会了。就在这天夜里,成立了村苏维埃政府,大家推举我当了**。**总指挥也来参加了会,他面容消瘦,口才利落,在会上讲了红军战斗的情况。
**、委员、交通队长,胸前都佩戴起像现在“代表证”一样的红条,上面写着“**”、“委员”的字样。村上的宣传队、拥军队、向导队,都开始活动了。我和几个委员整天忙着到各村各户张罗着买粮,借东西,供应柴草。红军买了东西,照价付钱。农民们看见红军战士日夜战斗,粮草断绝,都过意不去,哪能再要钱呢!
170多名红军战士挂了彩,生了病,由我们村苏维埃政府派人护理。村民们把最好的吃头、盖头送给红军伤病员吃用。我家积存的四石多麦子第一个送到了部队,大家跟着又送去了好多粮食。
倪家营子西面,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石岗子滩上,集结了大批的马匪军,滩北一大片土地上挖下了战壕。
我们老百姓全力支援红军作战,男人们组织了担架队、运输队,妇女们组织起来为战士烧水、做饭。真是鱼水般的情谊呀!
炮火不断地响着,远处、近地、村庄、场院,炮弹落处烟雾腾空而起。房屋棚圈着火了,牛马驴骡脱缰向外奔跑,鸡犬飞鸣,这一切都与厮杀声交织在一起。
石岗子滩阵地上,我军每次出战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散得很开,打得很灵活,瞅准敌人的弱点,给它个歼灭性的痛击。从腊月二十到正月上旬的几次战斗中,打死的敌人不知有多少,仅缴得的枪支、弹药,在宋怀生的家里,就放了三间房子大的一堆。
战斗越来越艰苦。村东面宋保仁的屯庄,西面王家墩庄的战斗最激烈。墩内的炮台打塌了,剩下的六个红军战士,紧握着三挺机关枪和敌人拼了三天三夜,直到最后一个战士倒下去。
张玉孔家住的红军和庄内的农民一起坚守着屯庄,马家兵攻打了一天还是拿不下来。敌人企图靠云梯爬上庄墙,都被红军战士用石头一个一个砸下去了。
在李家屯,敌人手持刀枪,一爬上屯庄墙,就被红军战士像削萝卜一样砍下了头。敌人没办法了,提来油,搬来柴草,围住烧房子。庄里的红军与敌人展开了肉搏战,一些红军战士和万恶的匪徒同归于尽。
在苦战的日子里,那些留着短发的女战士都女扮男装,个个争着上战场,作战很勇敢。留在营地的女战士,不是看护伤病员,就是轮换着站岗放哨。战斗一结束,她们又和男战士一起,立刻到村上做宣传,写标语,教唱抗战歌曲。
大地主李梓、李清,在红军没来前把村上的老百姓欺压得走投无路。他们杀害长工,奸污妇女,搜刮民财,无恶不作。这回他们暗地里埋藏、转移了大批财产、粮食,还到处造谣,煽动民心,破坏老百姓和红军的亲密关系。那个一贯欺压农民的恶霸王治国,还搜集军情,跑到马匪那里去送消息。在村苏维埃政府的领导下,村里开了群众斗争大会。根据群众的强烈要求,当场处决了李梓、李清、王治国和民团团副李成基等几个罪大恶极的家伙,大大平定了民愤。
平分土地的事,除了委员,还有村上的贫苦农民吴登第、王生海、宋廷杰、缪长荣等参加。经过六七天的紧张工作,写出了平分土地册和通知单。在通知单上,每人分多少,谁分哪块地,都写得很详细。这次分配了缪克国等三户地主的土地。人们心里都乐了,大家说:“红军来了,土地回了家,这回可要好好务种一番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