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突围时,我与赵六娃和另一青年与部队失去联系,从此离开了部队,却有家不能归。传来消息说,苏维埃政权成员、青年队员和为红军办过事的群众均为搜捕重点,县城已经杀了好几个人。我只身在外躲避了四个多月,但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反动势力的监督和仇视。1937年5月,刚回到家就被抓了壮丁,在马步青骑五军当兵直到1949年9月。
参加红军的永昌青年,也因红军作战失利,有的牺牲,有的失散回来。失散回来的大部分青年同样受到地方反动派的摧残和迫害,有的被杀害,有的被拷打致残,有的被抓了壮丁,有的被抄了家。
部队突围前,发生了这样一件事。红军到永昌不久,拘捕了国民党永昌县政府的科长张天佑(群众称张老夫子)、警察局警长王澍民、区长杜富堂和县城西街上的徐寿山等,红军撤离时被押解到南泉刘家北庄,在准备再次突围前被红军秘密处死,埋在粪堆中。青年大队二中队的放哨人员踩出,便向黄部长做了汇报。黄经调查,证实了死者确系曾关押的张天佑等人。此事属九军某营所为,黄认为这样处理欠妥,但因形势紧急未及追究。
青年队员、司务长狄兴泰——
我起初是青年队队员,西安事变发生前夕,又从青年队调到苏维埃政府机关搞司务长工作。
我家住在城南狄家庄,家中曾有土地300余亩,车辆耕畜俱全,房产可观,是个中等好户。1929年3月,马仲英在永昌大屠杀,我家的牲畜、粮食等被掠走。春种时既无种子又缺口粮,就借了地主老财周之甲(当时商会会长)的小麦五石,算计当年秋天可以偿还。不料连续两年庄稼歉收,利息成倍增长,债台高筑,不得不典出部分土地偿还债务。这样还不能满足周家企图全部霸占我家房产和土地的欲望,从此两家发生债务纠葛。县官府与周之甲串通一气,我们诉讼无门。我与父亲狄万川就拉了周家的一头骡子为脚力准备去兰州告状,打这场官司。周发觉后派人把我拦截回家,父亲挨了县官府200大板后又被投入监牢,关押了三个多月。从此家境破落、穷困潦倒。
这场官司之后,父亲对受剥削受压迫的老百姓有了同情心。他常用自己的一点文化,替城乡诉讼群众书写禀状,群众有了难解的惆怅也乐于找他。由于红军干部的提议和群众的推举,父亲狄万川当上了苏维埃永昌县临时政府**。
我参加青年队以后,与政治部的宣传队一起,在县城内各街道的墙壁上刷写宣传红军、宣传**、宣传各族人民联合起来共同抗日的口号标语,也张贴过类似内容的传单。我清楚地记得在旧政府门内的大照壁上,红军宣传人员刷写了刚劲有力的“联俄联共,抗日救国”八个大字。第二天黄部长看后,又让我们把“俄”字刮掉,改写为“苏”字。
苏维埃临时政府成立后,加快了城乡基层政权组建工作的步伐。在做地方工作的红军指战员的积极努力下,县城四隅于11月23日同时建立了四个乡苏维埃政府,农村的基层政权也相继建立起来。各基层政权在选举领导机构组**员的同时,也推选了出席苏维埃永昌区政府成立大会的代表。
12月5日,在永昌县城召开了苏维埃永昌区政府成立大会。除各基层政权代表外,县城内的市民,城郊农村的群众也参加了大会。尽管寒冬腊月,到处一片冰天雪地,但会议却异常热烈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