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人知道我就要出征和红军作战,吓得喘不过气来,哭声连天,难舍难分。
这次派我到前线,在马元海直接指挥的部队以陆军一 NFCA1NFCA1 师中校参谋职衔(后升为上校参谋长)随军工作。1932年,我当陆军新九师司令部少校承启长时,认识了马元海。他身高近两米,红面黑须,浓眉大眼,望之威武雄壮。他与马步芳是姑表兄弟,任海南警备二旅旅长,手下无固定部队,只有一个残缺不全的旅部,编有参谋长、副官长、**官、军法官等各一人,传令兵四五人,各干家事,有名无实,备员充数而已。马元海本人长袍短褂,身不着军装,口不能喊口令,亦不懂立正稍息等基本军事动作。据说善于作战,有指挥才能。1933年至1934年间在宁夏堵击孙殿英西上战役中,马元海就任前线指挥。
我们星夜强行军,经永登抵达松山滩军马场,离一条山约有二三十华里之遥,隐约听见枪炮声。松山滩一片荒凉,山陵起伏中有一绿洲,聚居着藏民四五十户。国民党军政部在此设有军牧场一处,早已逃避一空。我在出发前,还不知道马元海究竟率有多少兵马,到松山滩集合后,才看到有马步銮、马忠义两个骑兵团,马庆率领的西宁鲁沙尔民团的马兴泰、马贵、赵宝才、柳绳祖等团,及湟源民团李增荫团。另有先期和陆续到达的马全义团、马彪旅等部。这些部队和民团,大体上都是骑兵,共达1万余人。
翌日,继续向一条山进发,到达寺尔滩,距前线约十里许。马元海登上一处土丘,下达攻击命令。骑兵在前,步兵在后,马步銮团取右路,马忠义团取左路,中路以马彪旅为主力。各路自行布置。所有各县民团,各随原配备部队并进,策应部队。不久,枪声密集,各路先头部队已与红军前哨接触。一条山烟火弥漫,战斗激烈,既至日落,各路进攻部队毫无进展。马元海遂将主力部队和民团,撤退至一条山北部三四里的一道干河滩。红军发现我军主力所在,即于夜晚展开猛击,我军即行后撤。马元海派出副官贾屏藩率士兵数人,与一条山被围的马进昌团联络,中途被红军击伤臂部。不久,马步青部马禄旅也赶抵一条山,配合马元海部各路兵力复行进攻。战事激烈,双方处于胶着状态。第三日,骑五师少将参谋长马廷祥被红军击中头部毙命。
聚集于干河滩的我方部队,历时七八日之久。交通线悉被红军切断,弹药、粮草无法补给,特别是饮水更成严重问题,马嘶人竭,群情惶惶。其后,马元海发动猛攻,又被红军迎头击溃。正在危急之中,忽报红军向西挺进。马元海即于16日占据了一条山。我们进入街衢时,双方巷战遗迹,清晰在目,断垣残壁,弹痕历历。但见满墙大都写着“红军北上抗日”等标语,并书有“红军第四方面军先遣军政委陈昌浩,司令员**”的落款。一座堡院里发现红军伤员十多人,还有已牺牲的战士尸体十多具。
红军放弃一条山向西挺进,我方人马亦随之尾追。第一夜我军拉成长队,无行军次序,无纪律阵容,如蚂蚁搬家一样,在漫无道路的沙石草丛中前进。火把篝火,满天通红,星月失色。在我们的左侧,也有一道火龙,人马滚滚,与我们同方向齐头并进,相距大约两三百米。初以为是我们自己的部队,互相探询,才知道那是**部队,于是乎大家的毛骨为之悚然。出乎意料的是,双方都没有开枪。行进间得到消息,在大拉排一带堵击红军的骑五师马呈祥手枪团,一 NFCA1NFCA1 师三 NFCA1NFCA1 旅马全义团,陈嘉禾团,民和、乐都、互助等县民团,都被红军击溃,伤亡惨重。大军只顾向西尾追,有些单位没有接到西行命令,因此军医院医官罗禹民被红军生俘,后又得以放还。放还罗禹民者系红军一位姓吴的女干部(红九军敌工部副部长吴仲廉)。河西战役结束之后,红军被俘人员内有放还罗禹民的吴姓干部。罗禹民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想尽一切办法将吴姓女战俘营救出来,延养于家,旋又设法送出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