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蓬莱阁出来,君烨如沐春风,喜上眉梢,可谓是满心春色关不住,只缘身在此情中。
秀巧自是知道公子从姑娘那得了好处,但她决定漠视,于是很自然的举头望青天,低头看脚尖。
临波见自家公子春风得意,看在他这个孤家寡人眼中,实在是欠抽,于是他悠悠的来了一句:“公子,你们还未成亲......”,言外之意,你可别做越轨之事,这你不要名声,阑姑娘要呢。
某人惊问,名声是什么,不能当饭吃,不能当钱花,我也不要的。
君烨收住微笑,临波的弦外之音他自然知道,但就是觉得这话着实刺耳,于是盯着临波,不痛不痒的来了一句:“我看你最近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想来是家无贤妻,都是我的失误,险些误了你的终身大事,你看那谁可行。”
临波内心一万匹草泥马跑过,又是这招,威胁他,近来他的日子可真是步履维艰,但还是不死心,小声来了句:“公子,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只有我,真心实意的对你,掏心掏肺对你,你......”
话还没说完,只见君烨及秀巧面露惊色的盯着自己,他支吾着声音:“你们可别乱想,我说的是忠心,我的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唉,公子你等等我。”
君烨迈着大步,越走越快,随口来了句:“离我远点。”
临波跟在后面,喋喋不休:“公子,我说的可是实话,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你变了很多。”
君烨忽的停住脚步,变了很多,难道是和“他”有关,便沉声:“有何变化。”
临波见此,立刻抱怨开:“公子,你最近总是患得患失,夜间睡觉都喊着阑姑娘的名字,思春之心极重,有失君子远美色之风,还有对待我过于虐待,比如偶而秀恩爱......”
君烨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骇浪的变化,谁知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事,便懒得同他纷说,往府外走去。
临波的内心越来越强大,见再次被忽视,也不失落,仍旧叽叽喳喳的念叨。
一路行至金茗阁,临波忽的想起昨日之事,偷偷瞄了自家主子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不像是来打架的,倒也放心。
似是知道君烨会来,小厮一路恭敬的将君烨领至三楼,临波本想跟上去,却被阻拦,几乎与小厮争吵起来,最后君烨来了一句:“放心,我去去就来”,他只得听命。
没过一会,那引路的小厮下来,临波一把拽住他,低声询问:“你家公子可会功夫?”
小厮点点头。
临波舒了口气,接着道:“你家公子内心可还强大?”
小厮想了想,他家公子不止是内心强大,甚至是内心变态吧,那日他不小心打碎价值连城的琉璃杯,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结果那位来了句:“一个破杯子而已,我又不会吃了你”,于是这件事不了了之,想到这,他更加坚定的点点头。
临波总算放心,万一等会一言不合两人打起来,那闻公子总不至于会输的太惨。
要是对骂起来,有个强大的内心,总不至于寻死腻活,于是便放心翘着二郎腿,一边歇着去了。
不同于二楼的金碧堂皇,整个三楼是一种神秘的幽暗黑,即使是大白天,窗外的阳光也透不进来,数十盏烛火晃动,发出“滋滋”的声音。
君烨神色无恙,四处打量这屋子,空间偌大,见中间有一石桌,两柄石凳,桌上有一琉璃灯盏,里面竟盛放着一颗夜明珠,奇怪的是,那光是蓝色的,明珠蓝色的荧光与跳跃的烛光互相呼应,更加的幽静与诡秘。
君烨觉得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甚至觉得里面一灯一桌的布置,一直就是自己想要的,他不觉的心跳快了几分,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正在召唤他。
“欢迎,茶水早已备好,过来坐”,闻风忽的发声。
君烨转身,就见一身着黑服,头戴玉冠的男子早已坐在石凳上,明明刚才这屋里除了自己,并无其他人。
闻风见他犹豫,低笑一声:“君公子害怕,难道我生的其貌不扬,怕侮了您的慧眼,或者是怕我乃魑魅魍魉,会一口吞了你。”
君烨听罢,走过去坐下,拿出一千两银票,一笑回之:“早就听闻这金茗阁的主人不似凡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闻风倒了杯茶,放在君烨面前,盯着他,意味分明:“这是西湖龙井,你的最爱,尝尝我煮茶的手艺,和以前相比,可有进步。”
君烨内心一怔,他确实钟爱西湖龙井,而且只喝它,但还是否认:“哦,我们似乎第一次见面,而且在下不喜西湖龙井。”
闻风笑的更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抬眼望着对面的人,缓缓开口:“你喜欢的,西湖龙井是我们的最爱,君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