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立刻起身,忍不住“咳咳”两声,见君烨两人仍未有动作,深吸口气道:“烨儿,上仙大人,你们暂且分开一下,宫里来人了,咳咳。”
君烨其实早就意识到他们的相拥与这环境格格不入,但见她抱得紧,他亦是贪恋这温情,便假装自己能屏蔽他们,现如今听到外祖母的话,只得恋恋不舍的在她耳边低语:“有人来了,暂且分开一下。”
还沉浸在幸福之中的阑羽,听到这话,如醍醐灌顶,是啊,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于是她迅速推开君烨,忽的站起来,见那三人都盯着自己,便觉此时此刻难为情,那张泪眼如画的小脸,早已染上红晕。
君烨被忽的推开,直觉一股空虚感来袭,便不舍的看着她,见她含羞而立,便又心满意足,当眼光触及她左边脸颊上那清晰的五指印时,他的脸一下黑了,周身气势又变得冷厉非常,他正要开口询问,崔嬷嬷已带着五位御医进来,阑羽顺势退到一旁。
经过半个时辰的会诊,最终张大夫及五位御医一致认定君烨乃是长期阴阳失调,一时气血失衡所致。
临走时,一位德高望重的医者抚摸着苍白的山羊胡须,耐人寻味地对着君烨道:“公子,你已到成家之年,不需压制男子天性,还有切莫自行解决,我看这位姑娘生的国色天香,美人在侧,如果真的坐怀不乱,只怕会有隐疾,公子,可需要我为你配置点汤药,调理一下,日后定能生龙活虎,闺房之事更加得心应手。”
老御医说完,还沾沾自得,挺着那早已弯曲的腰板,等着君烨的万般感恩,却不知,君烨听到那些话,脸色比刚才更黑了,正要开口毫不客气的回绝,阑羽便忽的插话:“老爷爷,那你快配置些汤药,治治他的隐疾,还是生龙活虎的好,莫要再出现今日这般,都快吓死我了。”
君烨听完,无奈的揉着眉头,他的脸,今日算是丢到邻国了。
至于其他人,都快被她这话雷死了,老御医没想到这姑娘耳力这么好,竟然听得一字不差,但是这般大声说来,实在是有一番惊天动地的感觉,于是他只得点头笑笑,拿起药箱,快速溜走了。
沈老夫人和清河郡主觉得自己的脸都快撑不住了,今日实在称得上大起大落,风云变幻,他们这些凡人的心脏真的太脆弱,经不起如此折腾,此地不能久留,于是两人互相无奈的笑笑,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待众人都走了,阑羽坐回床边,看着君烨面颊绯红,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便悠悠蹦出一句话:“公子,你那隐疾是什么,你不能讳疾忌医,有病就得治。”
君烨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一块豆腐,他想撞死自己。
忽地想起她脸上的手印,君烨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珍惜又心疼,见她白皙脸庞上那猩红的手印实在刺痛他的心,便轻声道:“谁打的?”
阑羽愕然一下,忽的想起自己刚才被抡耳光,但是其实她也浑浑噩噩,便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君烨听完,心中自然已有数,除了那位二嫂,还能是谁,又道:“你对我就像是有爪子的小猫,怎么就平白无故让人打了,等会去打回来。”
阑羽摇摇头,像个犯错的小孩,怯懦道:“好像我还手了,还打的挺重,会不会出事?”
君烨愕然:“有多重?”
阑羽想了想:“飞起来的那种,算重吗?”
君烨听完,想到沈月如那身材如撞到墙上,只怕他家的墙都要抖三抖,如落下地,只怕地上都得陷个坑,真是委屈了那墙那地,便笑开:“无妨,来而不往非礼也,还的重,说明我们懂礼貌,有内涵。”
阑羽见他笑的恣意,随口念叨一句:“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公子,你真是个妖孽。”
听到妖孽两字,君烨忽的一震,黑暗中坠落,与自己“声音”的对话,一幕幕的重现,他说他们本是一体,只是融化时机不到,难道只是他做的梦,还是事实本就如此。
阑羽见他不语,脸上笑容也不在了,以为他又犯病了,急切道:“公子,你可是又舒服了。”
君烨不想吓到她,便敛去凝重的神色,略带撒娇的道:“不要叫我公子,换个称呼。”
“为什么,一直都这么唤的,顺口了”,阑羽疑惑,她觉得这样挺好的。
“这个称呼太正式,比如你看秀巧、临波都这么称呼我,你应该想个与众不同,显得我们关系非一般的称呼,是不是”,这丫头不谙人事,君烨想着自己得慢慢教。
阑羽听完,绝对此话有理,于是开口:“君烨如何?”
君烨摇头不语。
阑羽灵光一现,道:“烨儿,这样特别。”
某人想吐血,怎么辈分活生活矮了一截。
最后一次,阑羽眨那双灵动的眸眼,缓缓开启朱唇:“烨”。
君烨听完,想起那个清晨,她一身惊艳,如仙女下凡,为了讨好他,也是这般无比深情的盯着自己,许是自那刻开始,他就开始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