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做鬼都不放过我,我为什么要救你”,君烨循着她鬼哭狼嚎的呼叫声,终于找到她,他悬着的心终于趋于平静。
君烨想看看她能急到什么程度,便蹲在一旁,听着她碎碎细语,时而后悔,时而亢奋,时而疯癫,便觉心情大好。
阑羽正准备继续大喊,忽地听见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君烨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这一刻,她有种破涕为笑、喜出望外的感觉,这一刻,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下,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大声哭喊:“你怎么才来,我都快吓死了,我以为我要死在这了。”
看她哭的稀里哗啦,君烨也不安慰她,直接开口:“你这是自找苦吃,自寻死路,自作孽不可活,是谁苦苦哀求我收留,又是谁居心不良,半路跑了。”
阑羽听完,哭的更凶了,这厮人模人样,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好歹先把她弄上去,这坑里黑漆漆的,实在瘆人。
见阑羽不答话,君烨继续开忿:“你要是想不开,自己找根绳子吊死,跳河、服毒都行,非得从我身边消失,要是你真死了,我岂不是要白白赔上名声,当真是遇人不淑,东郭先生与蛇,你就是那条毒蛇。”
临波三人目瞪口呆的盯着君烨,这真的不是他家公子,他家公子翩翩而立,心若朝阳,字吐幽兰,行善积德......总之不是面前这位,得理不饶人,还同个身陷囹圄的小女子斤斤计较。
但是转念一想,他家公子莫不是有人格分裂症,刚才心急如焚,就差飞檐走壁、上刀山、下火海的寻找,现在人是找到了,立刻换成一副漠不关心还落井下石的态度,当真是朝令夕改,恍如隔世,于是三人默默转身,往后退了几步,想着离他远点,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阑羽真不知道君烨骂人可以这么凶,还能这么有内涵,忿的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他,索性只能哭着装无辜,博同情,于是便彻底放飞自我,哭的越发伤心。
众人不知,君烨刚才真的是吓坏了,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他的心便像空了一样,她消失的一个时辰里,他就像足足过了一生,找到她,似乎成了他唯一的执着,当然,见她完好无损,他便如释重负,但是她带给他的着急,他终是忍不住非得同她计较一番。
见她哭的伤心,小身板还一颤一颤的,发泄结束的君烨,额头都快黑了,于是他转过头,冲着临波喊道:“她哭什么,我又没欺负她。”
临波三人呆如木鸡,内心颤抖着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您这还没有欺负她,就您那些话,心胸狭窄的人真的要自杀了。
经过这事临波决定,以后一定不能触犯他的逆鳞,不然后果真的很严重。
见临波不答话,君烨顿了顿,终于换上和蔼的口气,冲着坑里的阑羽道:“别哭了,我救你上来”,说完便跳了下去。
阑羽见人已站在自己面前,便收了哭声,缩着鼻子小声道:“谢谢公子。”
君烨见她这幅模样,直觉哭笑不得,当真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债,便开口询问:“这么高摔下来,可有受伤?”
阑羽心想总算还点良心,小声说道:“好像扭到脚了。”
坑里太黑,君烨只得拦腰抱起她,稍一运功,便越上地面。
临波见两人上来,也顾不得这两人姿势,上来就问:“阑姑娘,你跑什么,我们又不是猛鬼野兽,你说你不顾自己安危,也要顾忌一下我们的感受,你失踪这一个时辰,把我们折腾的够呛”,把我家公子都折腾的人格分裂了,当然这话他绝不敢说。
阑羽知错的低下头,小声道歉:“对不起大家,我会跑,还不是因为你们家连打破个茶具都要打死人,我害怕,万一把我打死了,我怎么追寻自己的身世,怎么去找我的家人。”
临波听完她的解释,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阑姑娘,你仔细想想,如果我们真是那样狠毒的人家,为何要救你,你偷窥我家公子沐浴,轻则乱棍打一顿,至少也得皮开肉绽,重则送官法办,关个一年两载,我们可有那样做,好吃、好喝的待你,还收留你,你怎可如此看待我们,当真是心寒。”
阑羽听完,觉得甚是合理,自己当时怎么就轻信了秀巧的话,便把头低的更低,整个人快缩在君烨怀中,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让大家为我担心。”
临波见她真心道歉,又受了伤,想着她这罪有应得的样子,也是可怜,便不再计较了。
君烨见她如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直觉内心波涛涌动,为何,无论她嚣张跋扈,还是古灵精怪,亦或是温柔恬静,他都抹不开眼,明明他们认识不足一天,他却觉得自己似乎已等待很久。
临波见自家公子抱着她,心想真是太不合适,便上去询问:“公子,要不我换你,你先歇歇。”
君烨这会真是丢给他一个超级大白眼,抱着阑羽头也不回的走了,临波讪讪的摸摸鼻子,轻轻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道:让你嘴贱,让你没眼力,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