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从佟贵妃这里弄明白了佟国维的意思,赫舍里氏回去的时候,对佟易柔和颜悦色多了。
佟易柔不明所以,只以为是佟贵妃已经答应了提携她,自己的嫡母这是知道自己以后就是皇上的女人了,所以才对自己这么客气。
这个认知,让佟易柔不禁有些飘飘然,看赫舍里氏的目光也充满了莫名的优越感,就好像自己已经是宠妃了一样。
看见她这轻狂样,赫舍里氏暗暗撇了撇嘴,一方面是看不上,一方面又觉得放心。就是这样的蠢货,才好控制呢。
不过,贵妃真正的意思,她回去之后却不准备告诉佟国维。
佟国维虽然是她的丈夫,却也是其余妾室的丈夫。对于夫妻共同的利益,赫舍里氏自然与他齐心协力。可是事关自己的利益,赫舍里氏早就学会了对他留一手了。
图门氏不但生养了佟易柔,还生养了佟国维的次子德克新。原本他们母子三人也算安分,赫舍里氏大半的仇恨值都被生育了长子的乌苏氏拉走了。
可是谁叫图门氏特别不安分呢?
就在赫舍里氏因为世子之位和乌苏氏斗成乌鸡眼的时候,图门氏异军突起,竟然想到了走后宫路线。
如果让他们母子三人谋划成了,受影响最大的绝对不是赫舍里氏和她的三个儿子。
她毕竟是贵妃的生母,她的儿子也是和贵妃一母同胞,就算得不到佟国维的爵位,日后皇上也会赏赐一个差不多的。
但这对乌苏氏与叶克书母子来说,就有着巨大的威胁了。
万一佟易柔在宫里得了宠,在皇上耳边吹了枕头风,这爵位说不定就要落到德克新头上了。
这对乌苏氏母子来说,是绝对不能忍的。
所以,赫舍里氏不会表现出一点对佟易柔的轻视,反而会表现得比以往更加尊重。
从马车在二门处停下开始,赫舍里氏就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对要扶自己下车的婢女春华说:“先扶三格格,咱们满族女儿都金贵,日后你们对三格格万万不可怠慢。”
春华虽然不知道自己主子唱得哪一出,但她能在赫舍里氏面前出头,就证明了她的能力。
因而,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温温柔柔地说了一句“是”,就略显谄媚地朝佟易柔伸出了手,“三格格,奴婢来扶您下车。”
此时的佟易柔,已经被自己的脑补给捧昏了头,闻言只是不屑地看了一眼,弹了弹衣襟说:“不必了,我用不惯别处的奴才。”
说完,就示意自己的婢女,“苏勒,来扶我下车。”
苏勒有些瑟缩地看了春华一眼,不敢上前。
就像福晋说的那样,满族女儿金贵,就算三格格犯了错,福晋也不能她怎么样,但却绝对可以把自己这样的奴才这样又那样。
见她呆站着不动,佟易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提高了声音喝道:“苏勒,你聋了?快来扶本格格下车。”
赫舍里氏暗暗嗤笑了一声,淡淡道:“苏勒,扶稳了三格格。”
得了福晋的吩咐,苏勒暗暗松了口气,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把佟易柔扶下了车。
下车之后,佟易柔随随便便地给嫡母行了个礼,矜持地说:“嫡额娘,我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您自己当心。”
赫舍里氏笑眯眯地说:“去吧,路上小心点。若是身子不舒服,就让厨房给你熬一碗补汤。”
佟易柔撇了撇嘴,就在苏勒的搀扶下上了软轿,由四个粗使婆子抬着走了。
直到她的软轿在拐角处消失,赫舍里氏才收回了幽深的目光,勾唇冷笑了一声,“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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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门处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承恩公府,自然也就传到了乌苏氏的院子里。
德克新的妻子石佳氏得到消息之后,急忙换了衣裳,进了自己亲婆婆的院子。
“额娘,三格格真的要进宫去选秀?”
因着是皇上的母族,佟佳氏的女儿若是不想选秀,求免选是很容易的。
乌苏氏缓慢地转动着手里的檀木佛珠,没有说话。
“哎呀,额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倒是说句话呀!”
因着两人是表姑侄,成了婆媳之后关系也很好,乌苏氏待这个儿媳跟亲女儿也差不多了。
所以,石佳氏在她面前也少了许多拘束和顾忌。
等佛珠转完了一整圈之后,乌苏氏才慢慢吐了口气,发出了与赫舍里氏同样的感叹:“会咬人的狗不叫呀!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发现,图门氏的野心居然藏得这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