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慌了,拿着拐杖往荣父身上敲,“你个混账东西,混账东西,那些钱你就一点也没剩了?”
那些军汉烦了,“没钱就抓人。”
“不要,不要!有钱,有钱的。”老太太目光四处乱扫,突然目光扫到猪舍。“有了,这里有七八头猪,能顶十两,到时八家一家卖几亩地,还怕凑不齐二十五两。”
荣父想都不想就拒绝,“那不行,这猪是小礼养的,不能给荣良。”
老太太怒了,“荣家的一切都是我孙子的,你把荣礼桓那小畜生叫出来,我看他敢说一个不字?”
荣礼桓闻言坐不下去了,他还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他推门而出,“我父亲也没年老,我也还没成亲,只要一日荣礼桓没正式继承荣家,我家的银子就不是荣良的。”
荣礼桓一出来,一众军汉顿时看直了眼。
美人只是身着淡色布衫,没仔细打扮的痕迹,人却收拾的整整齐齐。身姿较同村的小矮冬瓜们略挺拔,却不显粗犷,腰肢婀娜(?),反显得他纤细瘦弱。肤白貌美眼睛大,说话声音都好听。
如此美人,别说军营了,就是全国都不多见。让人看了都不忍高声跟他说话。
老太太没他们那般感同身受,她抬着拐杖,就要招呼这个不肖子孙,“小混蛋?那是你亲哥,几只猪你都舍不得?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不是亲的,是堂的。我若不愿,就算是告到官府,荣老五家的银子也不是荣老六家的。”
那军汉暗戳戳的挡住老太太抽过去的拐杖,心想,这美人嘴倒是能说,“老太太,你倒是先别急着打人,你到底是交钱还是交人。”
老太太咬咬牙,“交钱。”
“那快些就给钱吧,别耽搁了,我们还要去别家。”
老太太转而给荣老五施加压力,“老五你说呢?你可要想清楚,将来给你养老的是荣良,可不是这个小兔崽子。”
荣老五站在儿子身后,“我听我儿子的。”
“老太太,实在不行就把你孙子交出来吧,我们也不要你的孝敬了。”
老太太催促其他几个儿子,“你们倒是上劝劝老五啊!”
“不管怎么说,我没钱!”荣父转头进了屋,拒绝沟通,把战场交给了儿子。
老太太见指挥不动,便失了方寸,想了什么办法便都不过脑子的说出来,“就非得抓我大孙子吗?你能让他叔伯帮忙顶上吗?”
“娘!你说什么?”荣家一群大男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
军汉不管他们的心里波动,“不行。荣家其他几个兄弟一家只有一个壮丁。只有荣老六家有两个,荣老六以前当过兵,这回自然就轮到了荣良。”
老太太刚说完就后悔了,看着儿子们伤心欲绝的脸,她有心想补救,可一想到如今荣良这边正紧急,便没再管其他儿子是否委屈。
荣良可是荣家唯一的男丁,他若有个闪失,荣家可就要绝后了。
真的没法子了吗?
等等。
有了。
荣老太太突然看向荣礼桓,“还有一个人一定能替我孙子。”
荣礼桓道:“奶奶,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可替不了荣良。”他一摊手,第一次庆幸自己穿成了一个哥儿。
“谁说替不了?”
众位军汉都觉得这老太太是不是疯了。
“这事情我瞒了大家许多年了,本打算瞒一辈子,谁知道荣礼桓这个小兔崽子没良心。”
老太太连荣礼桓的小名都不喊了,直接喊他的大名。
“娘!”这是荣父,“我是你亲儿子吗?你为何要这般害我的小礼,为了荣良,连这瞎话都说得出来。”
众军汉笑了,他们见过不少糊涂蛋,但还没见过这么糊涂的,“老太太,你可看好了,你这孙子是个小哥儿。他替不了你孙子荣良。”
再说,把这般美人和他们这般粗鄙不堪的大汉归为一类,怎么看怎么违和。
“是真的。”老太太拼命解释,“那额头上的印记是我用颜料画的。”
一众军汉哈哈大笑,“这小哥儿莫不是从小到大没洗过脸?不然这印记怎么还没被擦掉?”
“这是用特殊药物画的,用水洗不掉,可保留十八载。你们不信?过两年那银子就消掉了。”
那印子真的在慢慢变淡,她怕露馅,本打算这两年找个时间不着痕迹的重新描一描的。
那领头的道:“老太太你这话说得可笑,难道要让我们等你们个一年半载吗?这段时间的俸禄谁发我们,你呢?”
他越发觉得这老太太胡搅蛮缠。
“你们可以把他先拉去当兵,过个一年半载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那军汉猛的拔了刀,“老太太,你再胡搅蛮缠,我们就以妨碍公务为由办了你。”
老太太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裤子都湿了,“我我我,我知道有一种药物可以擦掉印子。”
“那你倒是擦啊!”
“那药物极稀有,须得去虎山找那里的道士买,一时半会买不到。”
“那就别废话。”那军汉收了刀,“就算这小哥儿真如你所说,那也没办法替荣良,他们两个都得跟我们走。两个人,到时你要交的就不止二十五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