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物!!!”
那人在地上死死盯着计长淮的眼睛,不知是对那从未见过的样貌,还是对计长淮此前作为大声控诉着。
计长淮看着那人,一声“怪物”似乎将他拖进某个隐藏在深处的记忆。
他转向了一边,让他的左眼面向了无人的一旁。
霍青一拳将劫匪打晕,绑了起来,沉默地看着计长淮。
他也从没见过先生摘下眼罩的样子,只是低头不语,走向屋内去查看其他人。
只是姜凌根本没注意到,看着那蜿长的伤口吓得怔忡半晌,才想起来掏出手帕为计长淮压住伤口,“你、你怎么样?”
她担心地上下看了一遍,刚才竟是没想到那绑匪那么多人,他是怎么从那屋子里走出来的。
姜凌细细查看后抬起了眼,对上了计长淮的眸子。
只是一瞬间,计长淮又偏过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睛,神情是多么深恶痛绝一样。
他右眼映着姜凌的神情,只是他不忍心去解读。
姜凌顿时愣住,而后迅速低下了头,什么都没有说。
难怪他会戴着眼罩……
半晌,还是计长淮先说了话,轻笑一声,“这就是不仔细的下场。”
他按住姜凌的手帕,自己按住伤口,起身向屋内走去。
“你去哪?”姜凌追上去看他还滴着血的伤口,十分担心。
橘黄的暖光顺着木门逸出,投射在计长淮身上,地上的剪影在张牙舞爪。
屋内溅了满墙的血迹拉成了一条一条猩红的斑驳,时不时传出的□□声也只能传达出半分痛苦。
计长淮挡在了姜凌与木门之间,笑了笑让她放心,又叫了霍青出来。
“带她们回去。”
他淡淡地吩咐着,推姜凌向马车那边走。
但是姜凌怎么可能就这么让计长淮自己留下,执拗地让计长淮一起走。
计长淮笑着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是一会想被抓个现行带你回去?”
姜凌抿了嘴,被推着上了马车。
“姑娘不必担心,先生自有安排。”霍青沉稳地说着。
姜凌惴惴不安地放下车帘,见计长淮转身走向了屋内,关上了屋门,就知道这人又在谋划些什么。
只是为了她能做到这个地步,为什么却又一次一次推开她呢?
*
山脚下的村庄有的已经废弃多年,隐藏在麦浪之间似乎不是那么明显。
蜿蜒的小路上一行人提着灯,快速赶着马急急驰行。
“吁——!”计南安勒了马,四周望去,转头问向冉振,“是这附近吗?”
“是的,两里路之后榕树下的茅屋。”冉振顺着约定好的地点看了过去,远远地看见了独自亮着烛火的茅屋,“应是那个。”
计南安顺着冉振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立即拍了马赶了过去,他已经急不可耐得等着见到姜凌惊讶的神情了。
被困了一天,金枝玉叶的公主早应该吓得泪水盈盈,见了救命恩人应该立刻扑到他的怀中,说着以身相许。
他早就计划好了,不管那些山匪如何,最终只要都不留活口,那么事实只有他说了算。
姜凌不是说他总揪着以前的事不放吗,这次可是新鲜的,不然她就的背上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计南安的算盘打得倒是很好,但他们到了茅草屋周围,乡下只有夏日蝉鸣,四下一片寂静。
他按照约定,扣了三长一短的门。
只是等了半天无人来开门。
计南安只能让人上前推开了门扇,“吱呀”木门发出难听的转动声响,只是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人惊恐万分。
八个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血渍溅了满墙,只点了一盏烛火,昏黄阴暗,血腥气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作呕。
活着的被绑了起来,还有些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透了。
而坐在烛火旁的人淡然地抬眼看向了来者,只是这一抬眸,竟然让计南安吓得连连后退。
“你、你!”
他带来的护卫纷纷拔了刀,银亮的光影指向那坐着的人。
计南安看清了那人的眼睛,他分明几天前才见过,但是此时竟是如此陌生,甚至那眼睛竟然和那人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
计南安震惊之余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巧合罢了。
“接下来的话,我想你并不想让人听见。”计长淮缓缓说道,冷淡地盯着计南安。
计南安还愣在原地不动,仿佛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山匪竟然都被解决了?!
那岂不是、岂不是他的计划已经败露了?
计南安看了四周只有他一人,那就好办多了,他的眼底顿时起了杀心。
但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