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姑娘。”计长淮笑笑。
“凌阳,有名有姓的,叫凌阳。”
那时姜凌还没有被赐封号,在外祖父家一直用着这个姓名,也是她在京里的小名。
计长淮垂眼笑道:“好的,凌姑娘。”
姜凌瞥了瞥嘴,不大高兴,那一下午看的账目都是歪歪扭扭,一副吃人的模样。
不过临走的时候,计长淮突然说:“凌阳万里吞云志的‘凌阳’?”
姜凌忽然愣住,然后绽开笑容,又收住。
这名字在宫中总是被皇兄们嘲笑,说她一个女孩子起了个这样的名字,凌于太阳那本是男子该有的名字。
所以她叫姜凌,不叫姜凌阳。
但计长淮却思索很久,不似往日有礼的笑容,盯着姜凌说道:“好名字。”
“很相称。”
几个字让姜凌呆在原地,夕阳西下,照在面庞上,渐渐有些滚烫。
似乎就是从那天开始变得不大一样了。
但她还是借口去找计长看账目,不过后来她发现,这事不只是她一个人这样干,城里的其他家的姑娘也总是借机找计长淮看账目。
计长淮不仅字好看,账目做得也漂亮,从不出错。
城中许多家店面都是由他来做账的,只是这个人在城中独来独往,从未听说有什么亲人。
所以有些姑娘变胆大了起来,那日姜凌故作上街采买,路过计长淮的小铺,就听见那铺中一位跋扈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个瞎了一只眼的人竟然还要装什么高清!”
“娶我,这是本姑娘给你机会,你若是从此后的日子也好过许多,我爹可是宿州司户!在刺史大人手下办事,你自己想想看吧!”
然后姜凌就瞧见了一个姑娘冲了出来。
虽然东瑜民风开放,但也少见女子上门逼婚的,还拿出官职来逼迫,简直不可理喻。
姜凌在门口申头看了许久,计长淮像是一点未受到干扰,静静的写着账目。
“进来吧。”计长淮脸上还是挂着那得体的微笑即使遮着一只眼睛,也不会让人感到畏惧。
姜凌小心翼翼地蹭了进去,她虽然顽劣,但是也看得懂人的心情。
那日她极为乖巧的学着账目,没有出任何错。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先生……要娶那个姐姐吗?”
“你觉得呢?”计长淮手中的狼毫一顿,抬起头看向了姜凌。
“不要吧,以父亲权势相逼,可不是什么好人,跟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
姜凌瞥瞥嘴,她都没说让父皇给他赐婚,她一个司户家的姑娘神气什么?
她已经开始盘算着皇兄什么时候来接她,到时候跟皇兄告上一状,把那司户革职查办。
计长淮笑了笑,像是自嘲一样,继续写他的账簿,“瞎了一只眼,还挑剔什么呢?”
城里都是说计长淮容貌出众,可惜就是瞎了一只眼睛,所以才没有什么好人家愿意与他结亲,那司户的女儿已经是不错的选择了。
但姜凌有些生气,拍着桌子盯着计长淮,十分认真地说:“不是哦,先生有悦耳音色还有俊美容貌!公主都配得上呢!”
比如她。
姜凌越说越急,甚至脱口而出,“先生你等着,明日我就让祖父来提亲!”
她提着裙摆,裙边儿在脚旁翻生成花,生怕晚回家一了计长淮就要娶别人的一样。
姜凌离开后,计长淮的笔尖在纸上停留了许久,一个点大的墨将整张纸毁坏。
他又笑着摇了摇头,小姑娘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只是隔日,他似乎真的向铺门口张望了许久,但那个仰着骄傲的脸说要提亲的小姑娘并没有来。
而也并不只是那一天,应是隔了一年他才见到了那个小姑娘。
这真的不是姜凌故意不去,而是当天回到外祖父家中,她的皇兄已经将她的收拾好东西,因母后病重二话不说将她带回了京城。
姜凌也是第二年夏天才来到,才回到外祖父家,虽然心境不一样,但踏入城中就想起了她许下的那门亲事。
好在那司户当年就因贪污受贿被革职了,计长淮也没有被迫娶人。
计长淮还是安稳地做着那账房先生,他还是会来外祖父家送账本。
时隔一年再次相见,姜凌已经是十五岁了。
想起一年之前的幼稚行为和不告而别,她有些尴尬的无地自容。
只是计长淮还一如往日,淡淡地对她笑道:
“凌阳,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 姜凌:她姜凌阳小时候是个沙雕渣女,关我姜凌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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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秦砚,母仪天下,贤良淑德,从不起眼的王妃到太子妃再到皇后,无人不称赞其完美。
直到有一天,这皇后,秦砚不想干了。
皇帝沈旷,兢兢业业,仁治天下,只是性子冷清,后宫也冷清,只有皇后一人。
直到有一天,他的皇后甩给他一张和离书。
秦砚:开选秀吧。
沈旷:?
秦砚:臣妾找个接班人。
沈旷:你对朕有什么不满直说。
秦砚:你娘刻薄天天想废后,你兄弟姐妹蛮横无理,还有一堆虎视眈眈大臣我用错一根簪子都要弹劾三五封,还有你一天天说不出两个字,我是嫁了个木头还是个石头?!要么你赐我三尺白绫,要么我剃度出家!
木讷的皇帝听完后低头不语,转身离开了皇后宫中。
次日,秦砚收到一封皇帝的亲笔信。
信上罗列了皇帝自认为的优点挽留他的皇后,秦砚嘴角抽动,前几页近乎都是废话甚至像是御史台的代笔。
只是最后一句像是过了很久才加上的——“朕房中之事甚佳,优于木头和石头。”
秦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