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
“我偏要闹。”他的语气中带了丁点的求饶,梁轻鸢更来劲,她抬起他的下巴,挑着眉道:“再惹火我,我就让你做太监,叫你当不成男人。你知不知道怎么当太监,我知道。”
倏地,她记起一件事,是仇末两年前同她说的。他说,暗卫到了不惑之年得主子点头便可回家娶妻生子。
娶妻生子……
一念及这事,她顿觉心头不畅。她不愿意风羿同其他女人成亲生子。
他是她的暗卫,是她的人,到死都是。
他要敢娶别的女人,她情愿他去当太监。
闻言,风羿嘴角一抽。谁要当太监。她又开始捉弄他了。“卑职一直都是公主的人。”
“算你识相。”梁轻鸢舒坦了,“咯咯”笑开,俏得流光生辉。她看向自己的脚,白嫩光滑,而风羿穿了一身黑衣,黑与白的对比尤为惹眼。
寝殿可大,一盏灯太少,从而显得光线太暗。她踩着他的衣衫,瞧着瞧着,面上忽地一热,又固执地停留着。
“公主。”
“嗯?”
这场面,两人目光一接,心境都开始微妙起来。
风羿心思几转,吃不准梁轻鸢究竟想做什么,于是开口试探道:“夜深,公主该歇息了。”
“我想睡就睡,不想睡就不睡,轮得到你来管我。”怕外头有人听着,梁轻鸢尽量压低声。她不喜欢别人教她做事,谁都不喜欢。而且,他的话听在她耳朵里不是个滋味,怎么听都是拒绝的意思,他不想让她捉弄。
刚还说他识相,这才多久。
欠管教。
“是,卑职逾矩了。”风羿抿嘴,不再说话。她的裸足踩着他的膝盖,被踩过的地方登时升起一片痒意,仿佛有羽毛在挠,挠得他浑身不对劲。
他无法,只得闭上眼。
见得他摆出这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梁轻鸢无来由地气,怒道:“你以为本宫喜欢看你么 ,长得马马虎虎,不过如此,平平无奇,乏善可陈,丢在男子学堂里都找不出。”
胡乱一通说,梁轻鸢冷脸躺下身,转身背对风羿。
风羿兀自跪着,因为她没说出让他走的话。
闭上眼的刹那,梁轻鸢脑中浮现出了话本上的最后一章。之前看话本时,她代入得比较模糊,因为风羿的脸在记忆中模糊了,而此刻,他的脸是清晰的。
那画面一清晰……她使劲揪紧被子,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风羿默然望着梁轻鸢的背影,她漆黑的长发散在外头,跟匹黑色的缎子一般,柔顺丝滑。手指情不自禁地动了,意欲触摸那缕长发,又被长期以往训练出来的服从念头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