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讨厌东岭么?”忽地,风羿出声,声音比起平日还冷。
“讨厌。”梁轻鸢短促地说了两字,“一看到他,我就会想起棉花团的死。算了,不说这个。”她松开眉心,勾着耳边的发丝道:“以后,仇公公若是再扣你的点数,我亲自去找他算账。”
有梁轻鸢这句讨厌,风羿立即做了决定。
碍眼的东西,消失最好。
*
至此,梁轻鸢一有不开心,一有不如意,风羿便会用幻术哄她。
十二岁的那年,风羿送了梁轻鸢一个更为精致的木雕,还是她,而梁轻鸢则将平安福一分为二,她一半,他一半。
十三岁的那年,梁轻鸢送给风羿一条自己做的腰带,而风羿又雕了个四不像,因为这次他用了玉,玉跟木头不同。
一转眼,三年过去。
这一年,梁轻鸢十四岁,风羿十八岁。
三月份的时候,桃花开得烂漫,瑶霜宫里春意潺潺。
今日是上学的日子,可梁轻鸢越大越爱赖床。通常情况下,白堇姑姑会提早二刻钟过来,过一盏茶时间喊一次,喊到她起床为止。
等白堇姑姑喊完第三次,梁轻鸢才幽幽转醒。
一醒来,她便觉自己不对劲,身下有股子异样的湿润感,凉凉的,黏黏的,很不舒服。
这滋味,让她不由想起了儿时尿床的经历。然而她都十四岁了,如何还会尿床。而且,她仔细一感觉,小腹疼地厉害,钝钝地疼,犹如被人打了一拳头。
所以不是尿床,是其他什么。
她扯开被子往下瞧去,这一看差点吓傻。只见白色的亵裤下淌着一大摊带黑的血,将被褥和床单都染红了。
不是尿床,是流血,她流血了。
鼻尖满是血腥味,难闻地紧。
“啊!”梁轻鸢惊叫一声,颤着嗓音喊风羿,“风羿,我,我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她尖叫的瞬间,风羿猛地睁开眼,他向来浅眠,一听她叫喊便急急落下身,径自去了床榻前。
撩开帐帘一看,他也愣住了。
以他如今的身手,没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闯进寝殿,还伤了梁轻鸢。但她确实受了伤,也确实流了这么一大滩的血。
梁轻鸢痛苦地捂着肚子,害怕道:“我肚子疼,定是被人打了一拳,伤了五脏六腑。你是怎么保护我的,没用,没用……”她断断续续得说着,泪眼朦胧,瞧着可怜兮兮的。
说完,她将寝衣往上拉去,丝毫不管风羿是否在侧。
腰肢盈盈一握,腹部光洁如雪,并没被人打过一拳。
“……”风羿下意识别开眼。
梁轻鸢皮肤嫩,倘若真被人伤了,定会有痕迹留下。没痕迹,那便不是被人打了,至于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只能去问太医。
“我抱你去找御医。”语毕,风羿拉过被子将梁轻鸢包住,将她连同被子从床榻上抱起,飞速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