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两口,三口,四口……
汤药见底,梁轻鸢放下药碗,心道,这是伺候人么?她的公主身份是不是掉价了?
不是。
一定不会。
以前,她还亲自给小白洗过澡,剪过毛发。至于理由,她只能归咎为性子使然,不喜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
“咳咳”,风羿咳嗽两声,梁轻鸢的语气便软了几分,“你可是我的暗卫,我们绑定了,没有你,以后谁来保护我。”
风羿弯起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故意拿话试探她,“卑职要是死了,公主便能换一个暗卫。”
“你说什么?”闻言,梁轻鸢重重拍向被褥。她关心他照顾他,不愿他出事,结果他还是想离开自己,简直是忘恩负义。“狗东西,你再说一遍!”
倘若换做别人,梁轻鸢还真不会磨磨唧唧,想罚便罚,怎么畅快怎么来。
“不论是谁,他都比卑职听话。如此,公主也不换?”风羿抬眸,他的眸色很浅,通常情况下,里头瞧见不见任何情绪。
“……”
梁轻鸢死死地咬着唇瓣,咬得它发白,她往前挪了挪,一把揪起风羿的衣领,狰狞道:“你再说这话,我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想不想离开瑶霜宫。”
这话恶毒又稚气。风羿听笑了,笑在心里。
昏迷中,他梦见了璃姑姑,她对他说了许多,他还不算大人,听得似懂非懂。不过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璃姑姑确实是为梁钊而死,且死得无怨无悔。
她说,他自然会看得开些。
“公主要真打断卑职的腿,卑职就是废人,废人如何能保护公主?”
风羿是暗卫,同时也是灵族的祭司,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他的内心不一定火热,但绝对不冷,只是被训练地冷了。
训练营千锤百炼,在他的心上裹了一层冰雪。
梁轻鸢上下打量他,奇怪道:“你今晚不对劲,是不是还在发热?”心里起了担心,她立马伸手往他脖子里试温度。
出于习武之人的本能,风羿想躲,又生生压住了“躲”的意识,任由她的手往他脖子里摸。
梁轻鸢歪头细细感受,认真道:“温度刚好,没发热。”
“哐当”一声,房门猝不及防地被人用力打开,霎时,夜风灌入,吹来一抹冷意。
为首那人是王若朦,她身后跟着白堇,还有几个瞧着高大有力的太监。
“轻鸢,你这是在做什么?”王若朦冷声道,面上覆满乌云,仿佛下一刻便会涌起狂风暴雨。她直直盯着风羿,一见他躺在梁轻鸢的床上,脸上更黑。
相比之下,白堇面上一派平静,比老僧入定都平静。
对上王若朦的眼神后,梁轻鸢情不自禁地颤了颤。毕竟是母女,她自然清楚母妃的脾气。
“来人,将这狗奴才从床榻上拉下来,拖出去杖责五十。”王若朦冷脸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