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记得,来时那附近有条小溪,可以清洗一二。
宋冥就眼看着她决绝而去,没良心的东西!
“王爷,那个,您的伤?”仇文讪讪地问。
宋冥凉凉地看他,仇文吓得直缩脖子,他就说嘛,王爷怎么可能中箭。
至于沈君安他们,全都从悬崖上跳下去了,仿佛无人在意。
但其实都知道,那悬崖下,必然有生路。
要收拾沈君安有的是机会,没必要此刻付出过多的代价。
他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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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衣虽是负气离开,仍有暗卫暗中跟随,虽是劳累了一夜,还是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就怕万一贵妃又出事。
事不过三,再出事,可真说不过去了。
但这两人跟着跟着,不约而同地望天,哪敢看贵妃洗脸啊。
桃衣头天晚上就没睡着,白天才补了一会儿觉,又奔波一晚,几度在生死边缘徘徊,其实也累的不行,只要一闭眼,立刻就能睡着。
但是不能睡啊。
山中溪水清凉,捧一鞠到脸上,冰冰凉凉的,乏意顿消,心中不停咒骂宋冥,亏她还感动了那么稍许,不计较他不顾他的死活,居然嫌她脏。
更可悲的是,她不能任性,还要按着天的喜好,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
脖子被沈君安掐过,虽然他还真是怜香惜玉,从头至尾都没如何用力,脖子上没留下一丝红痕,桃衣还是洗了一遍又一遍,反倒是自己把脖子洗得红通通的。
手也洗了无数遍,指尖都凉透了才停下。
若不是考虑到附近可能有人看着,她连衣服都想洗了。
桃衣轻轻叹气,她真是又累又饿又冷,可要回去找宋冥,得有个台阶。
她看着小溪里偶尔游过一条小鱼,情不自禁地吞了口水,可惜宋冥不吃。
蹲的有些久,起身时头晕眼花的,差点晕倒。
她真想就这么晕过去算了,她就不用这么劳累了。
哎,宋冥那厮实在太难伺候了,日常怀念齐光哥哥。
桃衣缓了缓,继续前行,一面找着药草,又想着鱼是不能吃了,看看能不能抓只山鸡,实在不行有点野果子也好。
好在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找了几味可减弱毒性的药,又找到了樱桃。
药草还好,樱桃怎么装?
她犹豫了下,喊道,“白毅,你在吗?”
山间回荡着她清灵的嗓音,稍许过后,她面前出现个灰衣人,却不是白毅,“贵妃有何吩咐?”
“白毅呢?”她问。
那人道,“养伤。”
“哦。”那就好。
问了白毅,自然不好不问宋冥,“王爷呢,他还好吗?”
灰衣人面露难色,王爷都在贵妃面前中毒了,这是好还是不好?
他勉强道,“暂时无大碍。”
看来是宋冥内力深厚,暂时压制住了毒性,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终归要她来解毒的。
哼,他若是再给她脸色看,小心她让他吃苦头。
桃衣又问,“可有布袋,让我装些樱桃带给王爷吃?”
她知道宋冥不爱吃这些,可她饿了,她想吃。
“贵妃稍等。”
眼看他要折身离开,桃衣忙叫住他,有些赧然,“能再找口锅吗?”
灰衣人“……???”
等灰衣人找来锅和布袋,就看到贵妃已经抓了只山鸡正在放血处理,她双手上都沾着鲜红的血。
虽然不甚熟练,也不是完全的新手。
对死人都已经司空见惯的灰衣人本不应当觉得这有什么,但对象是那娇滴滴,手无缚鸡之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妃,灰衣人怎么看都觉得这场景十分的血腥可怕。
桃衣抬头,开心道,“你回来啦?我运气好,正好遇到一只睡着了的山鸡,就把它抓了。你能帮我生火吗?我马上就处理好它了。”
灰衣人面无表情地点头。
神特么的睡着了的山鸡,是跟他一起的人弄晕了只山□□。
灰衣人生火烧水时,桃衣处理好了山鸡,洗净了樱桃,一颗颗地把核都处理掉,喂进了山鸡的肚子,又选了几棵药草处理了,一起放进锅里煮汤。
熬汤的时间不短,桃衣一不小心就打了个盹,最后却是梦见自己吃了这只樱桃鸡,给馋醒的。
她一个激灵醒过来,火还烧着,锅里的鸡没糊,香味馋的人直流口水,她才松了口气,又咽着口水。
这般美味的樱桃鸡,还是她新想的,头一次做,哼,便宜宋冥那厮了。
桃衣估计着这樱桃鸡已经差不多了,熄了火,拎着剩下的樱桃,端着锅找宋冥去了。
他若还给她脸色看,她绝不给他解毒!
跪着求她都没用。
宋冥这一行人也是一夜没睡,这会儿众人吃了干粮,隐在暗处后轮流休息。
忽然的,几乎所有人都闻到那馋人的香味。
宋冥平日也非重口腹之欲的人,这一会儿也觉出点滋味来。
他皱着眉,目光冰冷。
好一会儿,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视野里。
宋冥有些意外,随即也想到,杨洪才那样训练她们,厨艺肯定是不会落下的。
他甚至又想到,赵齐光早就尝遍了她的手艺吧。
他脸一阴。
作者有话要说: 桃衣:拒绝野味,从我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