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嘛,本就比常人多了几分肆意的权利,合该让男人怜爱。
“贵妃实在多虑了。”宋渊扶起了她,实在不舍这妙龄女子鲜嫩的身子,这次便没松开,扶着如受了惊的小鹿般不安的桃衣坐回榻上,说道,“本王说过,亡国之祸不该由无辜女子来担,何况贵妃多有仁善之举,于百姓有恩,不过是百姓愚昧不知,又怎会让贵妃无处容身。何况前朝妃妾公主入新朝后宫,并不罕见,所以贵妃尽可放心,贵妃从前有的,往后也不会少。”
这几乎是在承诺,只要她愿意,以后仍可是贵妃。
“当真?”桃衣听了,虽未见大喜,一双美目眼波楚楚,这般期待着又彷徨不敢相信的模样,更叫宋渊热血澎湃,燥热难耐,他语气逐渐灼热,“本王自是,一言九鼎!”
桃衣松了口气,眼带欢喜。
她退开稍许,郑重一礼,“妾身,谢主隆恩。”
宋渊微愣,朗朗大笑,“贵妃免礼。”
桃衣嘴角含笑,明眸妩媚娇羞,“如此,妾身愿更衣献舞恭贺皇上。”
宋渊虽欲.火重重,也颇为期待这位能歌善舞的贵妃的表演。
美人如美酒,合该细品。
桃衣如愿退至屏风后,表情仍丝毫不变,找出了一件舞衣,正要更衣,一股恶心直窜咽喉,她慌忙折身抱着个粉彩瓷痰盂一阵呕吐。
她的动静着实有些大,宋渊皱着眉绕过屏风,正看到桃衣吐出消化了些许的晚膳。
宋渊“……”
什么玉念邪火,顿时烟消云散,宋渊沉着脸,阴煞无比。
偏桃衣不知死活,抬起惨淡的脸,挤出一个笑,“王爷稍等,妾身只是吃坏了,呕…”
宋渊阴着脸,一瞬都不想多呆,转身就离开,但还记着丢下一句,“贵妃好生休养着。”
饶是如此,出了关雎宫,吹着冷风,他脑海里都是她吐出来的秽物,那味儿甚至都到了跟前。
真他娘的晦气!
虽然宋渊不在,桃衣还吐得不停,仿佛连午膳也吐出来了,她吐得实在难受,眼圈都红了,这时有人递了水过来,心疼道,“娘娘可好些了?您漱漱口。”
桃衣也只是下意识地接了水漱口,缓了缓才好受些,这才倏然意识到不对,猛地抬头一看,却是个瘦削的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
看到是她,桃衣脸色骤变,才缓了缓的心跳又剧烈地跳起来,她顾不得什么,匆忙绕出去不安地看着外面,那中年人缀在她身后低声道,“娘娘放心,那姓宋的不想引人注目,来之前就将附近的宫人都支开了,宋冥还在宫外,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
听他如此说,桃衣才放下心来,身子一松散,才觉掌心有些疼,她摊开手掌,那里躺着一枚金针。
方才他恶心的触碰,如果可以,她真想一针扎死他!
那中年人早早隐在暗处,自是知道桃衣经历了什么,更是心疼愧疚,跪下哭道,“娘娘受苦了。都怪奴才没能保护好娘娘,奴才有负皇上所托,奴才该死!”
“江大哥快请起。”桃衣忙说,“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会遭遇什么我心里都有数。只要能帮齐光哥哥报仇,吃这点亏算什么。”
“可皇上,未必愿意看到娘娘受罪。”江剑沉站起来,沉默道,“皇上希望娘娘远离深宫,平凡,却如意。”
“我答应齐光哥哥离宫,是以为他会跟我一起走。”宋冥虽还在宫外,不知何时就回来,桃衣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说这个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选择了回宫报仇,不论多难,我都会坚持下去。倒是你江大哥,伤都好了吗?”
“奴才无事,反而是娘娘,您那夜被利箭所伤,又无人从旁照顾,叫奴才们担心得很。”
“我无碍的。”桃衣柔声道,“但是江大哥,我们说好了以琴声为信号,你不该擅自现身的。”
江剑虽是确定不会被人发现,但他的确没听吩咐,是以也不反驳,只垂头听训。
桃衣语气和软道,“我如今所能倚仗的,只有你和青霜姐姐,咱们务必要同心协力,万不可感情用事。”
“奴才知错,决不再犯。”
桃衣点点头,“如今确定我还安全,江大哥还是早些出宫吧,务必保全自己。我估计着,宋渊登基后也该封赏宋冥,我会想办法入他的府,等我这边安置妥当了我再寻你们到我身边来,我们三个在一起有商有量的,再要做什么就方便许多,不过这事急不得,千万要耐心。”
“可是娘娘,”江剑有点急,“这三天也就罢了,往后那么长时间您都单枪匹马一个人,这怎么行?那姓宋的摆明了要对您不轨,今天您能躲过去,明天呢,后天呢?您不可能次次都这么好运啊。而且时间一长,姓宋的就算是个蠢货也能意识到不对了。”
“江大哥不是给了我一本武功秘籍吗,我已经在学了。”桃衣柔柔一笑。
但她分明还是那般纯良无害的模样,她静静地看着他时,清澈的目光却仿佛能洞穿他的内心。
江剑只觉周身惊起一阵寒意,他张着嘴却不知说什么好,最后也只哑声道,“习武最忌走捷径,娘娘千万不要贪快,小心走火入魔。”
“江大哥放心,我知道分寸。”她还是那般,小姑娘一样柔柔怯怯。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潇湘水云》这段,引用了古琴谱《神奇秘谱》里相关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