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二年初春,皇帝御驾亲征,没有对冷宫的那位过问过半点,好似从她被贬入冷宫始,他就对她撇下了所有的感情,亦不会去在意她做出的事情。
然,元和二年夏末,皇帝凯旋路上,惠妃于冷宫中自尽,一把火,自己放的,一尸两命,传闻当日的火烧了整整一夜,她连最后的完整一面都没有给皇帝留。
似忆起梦里的那场大火,苏墨捂着胸口处皱了皱眉,似是想到了什么,疾步出了西河巷。
“公子可是要去别的地方?”龚远见他来,颔首静问。
苏墨冷道:“回去。”
马车内,苏墨闭眼靠着车壁小憩,周遭气压愈发低沉。
元和二年自惠妃死后,坊间各种流言起,无非有两类,一类是惠妃自己不守妇道,与外人私通,她这般自尽,也算是死前唯一做得稍对的事情,免得肚子里的那个杂种生出来碍眼。另一类又无非是惠妃肚子的孩子实则还是皇帝的,皇帝也仍对惠妃有情,虽有恨,但终究抵不过曾经的爱意,不若当年他回来听见消息时何至于能一夜间白了大半的头发。
马车外的雨势越变越大,一道道惊雷持续响起时,苏墨猛地睁了眼,眼底流转情绪复杂,手指微微曲起,在腿上一搭一搭地叩着。
一炷香后,马车稳稳停在平阳侯府府前。
龚远正欲给苏墨拿把油伞,怎想苏墨却径直下了马车,大步走进雨幕之中,没有半点停顿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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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苏墨与姜芜二人上次的争执,差不多已过了近三日有余。
他未从再踏入过这间院子,亦不知这三日她又是怎么的,今日若非是做了那场真假参半的梦,许依照着他的性子,怕还要再等几日。
守在苑外的关月远远瞧见苏墨自大雨中来,立马持了一把油伞跑去撑在他的头上,问:“公子可是过来看姜姑娘的?”
方才还疾步走着的苏墨被关月这一问,忽地停住了脚步,他抬头望了眼黑漆漆的屋内,不答反问道:“她睡下了?”
关月瞧出苏墨似心情坏到了极处,还以为他是因姜芜这晚没半点等他之意,答:“姜姑娘才歇下没多久,要不我进去唤一唤?”
“算了,没什么。”苏墨敛了神色,他的身上本就湿透了,这会儿尽数滴着水,檐下他站着的地方都已淌成了一团水渍,这会儿晃眼看去,竟有两三分的落寞感。
关月心下疑惑,也问出了口,“公子不进去看看?”
苏墨垂在身侧的两手握了握,胸口处的疼痛疏地又冒了上来,他蹙了蹙眉将其强压下,像是没听到关月问的这话似的,只自言自语般地反问:“这几日她没有吵闹?”
关月愣了愣,一时还有些未反应过来,想了想这三日姜芜的具体状况后,才谨慎地答道:“姜姑娘这几日很好,没吵也没闹,只是……”
“只是什么?”苏墨听见她的这话,视线向她那儿扫了去。
“姜姑娘这几日安静得有些太过于过分了,整人就跟个无声无息似的,要不公子,我还是……”关月剩下的半句让姜姑娘出来的话,在瞧见苏墨阴沉神色时,生生又将其咽了下去,垂首认错道:“关月多嘴了。”
苏墨淡淡收回了目光,负手而立,“无事,不用。”
惠妃虽于元和二年夏末在冷宫中自尽,但他终究是不皇帝,姜芜也不是她,他又怎会步后尘。
思及此,苏墨再望了并无半点灯火的屋子,转身又走进了雨幕中。
关月站在檐下,双手持着伞,望着苏墨的背影焦急地唤道:“公子,伞。”
苏墨仍像是没听见似的,很快便消失在了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啦,这章给大家发一波红包吧~
永远爱泥萌,笔芯芯~
不出意外,大概晚上11点左右还有一更
另外两人在京城的戏份最多还只有一万多字吧,很快又会换地图了,还是外面的世界要丰富多彩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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