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是小公主。”
戚和玉舒了口气,待公主被收拾好,便亲自抱着公主到了侧殿。
戚和玉屈膝,还不等她行礼,李景明便将她扶起来,道:“让朕看看,贵妃这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
“皇上,是个小公主。您看公主眉清目秀的,日后定然出落得颇为不凡。”戚和玉面不改色,夸赞刚生出来皱巴巴的小公主。
“贵妃生育有功,”李景明将公主送到乳母怀中,道,“皇贵妃,玉儿,你们说说,赏贵妃什么好?”
明明协理六宫,却被李景明跳过的良妃垂下眼。
皇贵妃道:“贵妃生的是二公主,虽非长,但却是后宫里出身最高的皇嗣。皇上不如赐贵妃珍宝,以示嘉奖。”
“不错,”李景明颔首,又转向戚和玉,“玉儿觉得呢?”
戚和玉弯着眼睛,笑得格外甜美,她道:“皇上若要臣妾说,臣妾就可带了私心了。臣妾斗胆替宛姐姐求份恩荣,请皇上准姑母进宫半日。”
李景明未料到戚和玉会这样说,但他转念一想,道:“也是可行。贵妃自入了宫,便未曾见过家人,就准蒋夫人七日后入宫吧。”
“明贵嫔真是体贴。”皇贵妃笑得一脸端庄,但连妹妹这称呼也不喊了,心中显然不舒服。
明贵嫔年节前见了母亲,如今程贵妃也能见,偏偏她位份最高,却还没有这份恩荣。
皇贵妃刚想到这里,就听李景明道:“皇贵妃多年伴驾有功,让钦天监挑个好日子,准皇贵妃省亲。”
省亲,是更大的尊荣。
戚和玉看向皇贵妃,见她面上仍算平静,但谢恩时,手已然有些微微颤抖。
“说到底都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系统老成地叹气,道,“多年不见家人,谁会不思念呢?”
戚和玉道:“我看贵妃一向端庄,荣辱不惊,对皇上也无倾慕之心,以为她算后宫中难得的快活人了,如今看来,也不快活。”
“后宫里哪有快活人?就说宿主你,皇帝盛宠,家世好,容貌绝色,也不爱皇帝,你过得怎么样?”
戚和玉哽住,弱弱道:“我觉得后宫中有宛姐姐、沈美人这众多的姐姐妹妹,每日看看话本,倒也不能说不快活。”
系统比她更哽住,然后哼哼唧唧道:“没心没肺。”
戚和玉:“反正出不了宫,做什么不没心没肺,让自己过得轻松些?”
“后宫这些妃子,要是有你的觉悟,日子也不会那般难捱了。”
二公主出生以后,戚和玉的日子就有了新的乐趣。
她恨不得住在瑶华宫里,天天逗弄公主。
实在是二公主很亲近戚和玉,只要醒着,见到戚和玉就会要抱抱。
但戚和玉也不曾忘记自己被人暗害的事情,她命惊蛰盯了许久,总算有了眉目。
是个小太监。
“这是……小方子?”端福认出这太监来。
小方子瞧着很是镇定,他问:“是奴才。不知娘娘命奴才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戚和玉倏地露出个极其漂亮的笑来,她道:“本宫有件事,想请教方公公。”
“娘娘如此称呼奴才,奴才实在惶恐。”小方子平静道,“娘娘请问,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戚和玉看端福一眼,端福立刻呈上一柄勺。
“本宫的药熬煮时需要加水,这是加水的勺子。”戚和玉拿过勺子,在侧面一处敲击一下,那勺子下方便撒出些许白色的粉末。
熬煮久了,药汤就变了颜色,这药粉遇热水便化开,在药中完全看不见。
其他宫女太监只知道药材没问题,也无人鬼鬼祟祟,哪里会看到有个小太监每日添水都会敲击一下勺子。
小方子露出惊讶的神色,他道:“这勺子竟还有此等机关。娘娘,奴才是无辜的啊,奴才一个下等的太监,哪里有机会接触这样的东西?”
惊蛰呵斥道:“满口胡言!快些交代,是谁给你的东西,让你做这等胆大包天的事!”
小方子道:“惊蛰姑姑,您可莫要冤枉奴才,奴才怎么会敢谋害娘娘?”
戚和玉看他一眼,淡淡道:“先拉下去打三十大板,若有人问起,就说他手脚不干净,敢偷本宫的东西。”
小方子不怕打板子,却被戚和玉那冰冰冷冷的一眼看得有些手脚发凉。
外头木板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开来,甚至能听到板子被打断的声音。
偏殿的宓贵人被惊动,亲自出来看。
她担心惊扰了安睡的大公主。
惊蛰及时回禀,戚和玉道:“大公主金尊玉贵,怎能让奴才惊扰,既然如此,就把他拖到长乐宫外头打吧。”
打完后,戚和玉也不命人将小方子拖出来,而是亲自到了长乐宫外。
“公公说吗?”戚和玉含笑。
“奴才不知娘娘说的是什么。”小方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