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明今日处理好政务时,时辰尚早,他想起戚和玉那日依在他身上,求他常去长乐宫,心下一软,吩咐道:“元禄,摆驾长乐宫。”
元禄这太监总管早将皇帝的心思拿捏透了,知道皇帝近日挂念着后宫几个主子,提前备好了轿辇,就等着皇上吩咐。
“奴才早就备好轿子了。”元禄笑道。
“你倒是知道朕心里在想什么。”李景明似笑非笑的。
“哎哟,”元禄拿手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道,“皇上这话说的,做奴才的,不弄清楚主子的心思,怎么能好好为主子办事?”
“那你说说,朕为何要去长乐宫?”
元禄道:“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奴才只能斗胆猜测皇上今日是不是想去后宫,至于皇上喜欢谁,这奴才哪里能知道。”
李景明笑了声,也不骂他,大步出了养心殿,坐上轿子往长乐宫去。
长乐宫内一如往常,宫女太监们各司其职,只戚和玉今日显得有些忙碌。
“霜降,去看看南瓜百合粥熬好了没有。”戚和玉吩咐道,“记得要煮得软烂,南瓜量放足些,可以多加蜂蜜,皇上爱吃甜的。”
李景明刚进长乐宫,就听见这话,他摆手示意宫女太监们噤声,就站在门外听着。
候在一旁的元禄心下狂跳,盼望着里头的戚和玉莫要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自然,若是令皇上龙心大悦,也是这位戚容华的本事。
霜降应了一声,道:“奴婢晓得。主子,您天天把这些话挂在嘴边,连奴婢都知道皇上的喜好了。”
戚和玉嗔怪道:“大胆奴婢,也敢打趣主子了。”
她顿了顿,又道:“近来天气不好,吃些南瓜百合粥,也能给皇上补补身子。”
“可是主子,”霜降噘着嘴道,“您每日都熬不同的粥让人送去养心殿,还不叫人说这是您做的。奴婢听说,因着近日每次送吃食及时,甚得皇上喜欢,御膳房得了不少赏呢,可这明明是您对皇上的挂念,御膳房是抢了主子的功劳。”
戚和玉手上拿着李景明近来最新赏的一支桂花簪,格外爱惜地抚摸着,道:“若是以我自己的由头送去,少不了惹人猜忌,到时候,皇上又不能好好喝这些粥了。”
“知道主子您心疼皇上,怕皇上顾着后宫平衡,不肯再喝您的粥,可您总这么做,也不是办法。”
“再说吧。”戚和玉微微笑了笑,“万事以皇上为重。”
李景明站在门外听到此处,也不再跨进殿中,悄悄地来了,又无声地走了。
守门的宫女落星见皇帝带着一群人离开了长乐宫,又等了会儿,喜上眉梢地跑进屋内,道:“主子真是料事如神,皇上果然来了。”
“哪里是料事如神,这煮粥的戏,每天都演,演了五天才教皇上看见,”戚和玉含着笑,“怎么样,皇上听了多少?”
“全听见了,一字不差。”落星道。
“那倒是巧了,”戚和玉打量着手上做工精巧的桂花簪,道,“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落星你把那碗南瓜百合粥给皇上送去,照旧说是御膳房做的。”
“是。”落星垂首,恭恭敬敬退下了。
“霜降你也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戚和玉将屋中的宫女都遣出去。
没有了旁人,戚和玉便能肆意地变换脸色,她沉稳淡定的面上显出几分得意,瞧着格外活泼明媚。
“统统,你说,我演的好不好?”
系统啧啧感叹:“好,真是太好了,放到现代,你绝对是个影后。后宫的女子,随便找个放到现代,都是影后。”
戚和玉已经习惯了系统时不时说出很多她不明白的东西,她一直将其理解为仙人们的语言,也不多问,知道整句话的大概意思即可,总归系统不会告诉她太多。
果然,皇上回到养心殿后,便翻了戚和玉的牌子,再来长乐宫时,对戚和玉也格外温柔深情。
戚和玉照常服侍着,知道不可操之过急,未曾表现出任何异样。
第二日,李景明起身时,带起了戚和玉的头发,戚和玉便也醒了过来。
“皇上,”戚和玉撑着胳膊坐起来,满脸朦胧睡意,依恋地抱住李景明道:“嫔妾服侍您穿衣。”
李景明在戚和玉保养得当、柔顺如丝绸的青丝上揉了揉,看着戚和玉无辜迷茫看他的模样,心情大好道:“玉儿昨夜累了,今日好好休息,让这些奴才们伺候朕便好。”
戚和玉也不推辞,能多睡当然要睡,她弯着眼睛笑:“皇上真是体贴,嫔妾好生幸福。”
语毕,自觉放开了李景明。
李景明收拾妥当之后,便离开寝殿,跨出门前,他不知在想什么,鬼使神差地转身看了一眼,就见戚和玉仍然坐着,专注地望着他。
见他突然转身,戚和玉立刻害羞地躺下,转过身不看了。
李景明笑了声,上朝的路上,颇有兴味地问元禄:“元禄,你说,戚容华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