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段桉还拉着自己不放，凤眼里墨色翻涌，挤出几分落寞的神色。

姜姚突然笑了出来，捏了捏他的手指说道：“将军放开我好吗，我没有生气。”

闻言段桉像是松了一口气。他放开了紧攥住的姜姚的手，改为搂住姜姚的脖子抱住她，抿着唇道：“郡主以后心里不舒服要先告诉我。”

“好好好。”姜姚赶忙回应，手指在段桉覆着一层薄薄肌肉的手臂上来回抚摸，像是安抚躁动的猛兽。

“不嫁给我也没关系。”段桉两只手撑在姜姚肩膀上，认真地看着她。“只要心在我这里就好。”

姜姚眼睛晶亮，她看着段桉，露出怀念的神情：“将军还记得我们当初成亲的时候吗？”

上次成亲？

段桉算了算，大概已经过了三年了。

那时候的自己以为自己心悦的是柳盼，却被父亲以知恩图报为要挟娶姜姚为夫人，一度想要拉着柳盼逃婚。

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娶姜姚，那她有可能又被姜父牵连流放千里之外。

以姜姚的体质来讲，这无异于是让她去送死。

段桉想到自己从前见过的那个，还是心软答应了下来。

以上这些都是姜姚知道的事情。

但姜姚不知道的是，成亲当晚段桉在掀开她盖头的那一刻。他除了震惊于少女的美貌外，内心也猛地悸动了起来。

这让他觉得内心不安，索性选择了逃避自己的情感。

他冷酷地和少女定下了要和离的约定，看着姜姚难受仿佛失去了光的样子。他虽有不忍，但是心里也安宁了许多。

接着他便每日避开和姜姚的相处时间，直到皇上派遣他去胡地打仗。

赶到的时候边塞正是隆冬季节，将士疲软懈怠，而胡人却习惯了边塞的寒冷，越打越烈。

段桉光是收拾残局就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那两年，刚开始的时候他频繁地会收到姜姚的信件以及御寒的衣物。

虽然没有提笔回信，但他每封信都会携带在身上，并且翻来覆去的看好几遍。

再后来随着阵地的转移以及战情的吃紧，他失去了和姜姚的联系。

但姜姚给他的那些信，成了他坚持活下去的一个希望。

在那个昏暗残忍的世界里，这就是他唯一的光。

所以段桉才会画那副画给姜姚，他就是这样觉得的。

“将军？”姜姚见段桉似乎发起了呆，细白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段桉伸手将她的手指抓住握在手心里，若有所思：“上次成亲的时候，”他顿了顿才说道：“我对你态度不算好。”

“嗯。”姜姚点头附和道。

虽然是这个样子没错，但姜姚直白的态度还是让段桉有了沉重的愧疚。

见到段桉有些幽深的表情，姜姚继续说道：“但是那时候的我觉得能嫁给将军是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

“现在不这么觉得了吗？”段桉摇了摇和姜姚相握的手，问道。

姜姚想了想，坦诚地回答：“比起来这些，现在更想让自己快乐轻松的生活。”

“不过，以后的生活里也有将军，”姜姚解释道，“只是将军占的位置没有以前那么大了。”

段桉凛住的眉头这才舒展开，他嗓音低哑：“这就足够了。”

“郡主还记得在打仗的时候寄给我的信件吗？”

“那个啊……”姜姚垂下眼睛，想到那些永远得不到回应的信件，神情冷淡。“将军为何说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