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遥郡主并不是四皇子泄愤的工具,四皇子不该把自己的情绪宣泄在她身上。”段桉充耳不闻,对萧玄警告道。
他没想到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姜姚居然要独自面对这个疯子般的四皇子。段桉看着姜姚变得冷淡的脸,几乎是立刻想带着姜姚走出去这座皇宫。
姜姚不该待在这个令人窒息的皇宫里。
萧玄冷淡一笑:“可离遥郡主不也是父母皆亡,像我和她这种无父无母的人就该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活着。”
段桉听到无父无母的时候眉峰一压,心情不虞道:“无论怎样,她都会有我陪着。”
“大将军是忘了自己与离遥郡主和离了吗。”萧玄狭长的眼神添了一抹骇人的赤色。“现在的离遥郡主,有权有势,可是京城里的青年们趋之若鹜的存在。”
段桉丝毫没有被刺激到,他冷淡地看着萧玄:“那也和不关四皇子的事。
“看来是大将军尝过离遥郡主的滋味便不在乎了。”
段桉将挡在自己身前的姜姚轻柔地往后一带,上前一步狠厉地给了萧玄一拳,拳头打在萧玄的脸颊上,发出沉痛的闷响声。
萧玄闷哼一声,赤红的血从薄红的唇角流出,又顺着如雪般的肌肤滑进脖颈里。
“四皇子自重。”段桉居高临下地看着萧玄,像看一个讨人厌的虫子一般。
萧玄捂着唇角站了起来,擦了擦唇角的血迹,用脚踢了踢旁边的锦衣卫:“愣着干嘛,大将军袭击皇子不该抓起来吗。”
锦衣卫连忙手忙脚乱地抓住段桉的手,将他的胳膊反剪在身后。
段桉倒是很配合,只是眼神还是像钩子一样瞪着萧玄。
姜姚低着头,唇角轻微勾了勾,她脸上并无被惹恼的神色,一步一步走向萧玄,杏眼里甚至带了些同情。
“四皇子刚刚说,你我皆为无父无母之人所以自当自立?”
萧玄看着举止反常的姜姚,拿手帕擦着手上被蹭到的血迹没吭声。
“那离遥想要知道,四皇子的自立,就是仗势欺辱他人吗?”姜姚继续逼近,语气也带了些咄咄逼人。
“本宫可不觉得离遥郡主是好欺辱之人。”
姜姚笑了声,她清澈见底的眼神看着萧玄,像是看透了他的伪装与逞强:“四皇子若是介怀母妃之死,就该发愤图强,为安仪公主分忧。你恨庄妃懦弱无能也罢,没能力保全自己也罢,可她是给了你生命的人,也是始终爱你的人。”
萧玄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接着抬起头仰天长笑:“可本宫还是恨她懦弱无能,连自己都保全不了,又何谈爱我。”
“四皇子方便侧耳过来吗?”姜姚看着萧玄。“我有一个秘密要听你说。”
萧玄怔忪着站在原地,眼尾仍暴戾着,但还是弯了身子将耳朵凑向姜姚。
姜姚看着眼前莹白的耳朵,踮起脚尖,手轻柔的抬起,搭在了四皇子肩膀上。
段桉看得呼吸一窒,心被猛烈地抓紧着,几乎感受不到跳动。
姜姚嘴唇动了动,那双手顺势而上,被少女抬得高了些。
“啪”的一声,高高抬起的手猛地挥下来,发出了一声脆响。
那双白嫩柔细的手掌顷刻间打了萧玄一巴掌。
萧玄几乎是立刻抓住了姜姚的领口,整个人像要吃了姜姚一般:“别以为本宫不敢打女人。”
姜姚站在原地不闪也不避,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希望四皇子清醒些。”姜姚又回道:“我不在意四皇子平时对我说的话,但四皇子没必要对生养自己的娘亲,我现在是无父无母,但我觉得父母的爱一直在我身边。”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颓废了两年,现下也活得好好的。”姜姚抬眼看着萧玄。“虽然很痛苦,但我觉得四皇子也能做到。”
萧玄一手抓住姜姚的领子,另一只手抬起:“郡主不要再装好人了,本宫不吃你那套。”
段桉挣脱开锦衣卫的桎梏,冲上去打算再打萧玄一次,姜姚闭着眼睛冲段桉说道:“将军不准过来。”
前进的脚步停止了,四周突然静谧一片,锦衣卫也没跟上事态的发展,你看我我看你地愣在了原地。
萧玄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姜姚微颤的睫毛,抬起的那只手一直没落下去。
这时老太监领着安仪郡主过来。
安仪公主拾步而上,看着皇兄嘴角的血迹以及刚被擒住的段桉,心下已经有了判断。
她阴沉地看着锦衣卫一眼:“放开大将军。”
水红的双唇一掀,下了逐客令:“大将军若是无事的话,还是尽快回去带兵为好。”
段桉活动了下手腕,走回姜姚那儿,凤眼黏在姜姚身上:“我想让离遥郡主画幅画给我。”
姜姚平息着自己的呼吸,点点头:“将军请讲。”
“我想要一副离遥郡主笑起来的画像。”
“不可。”这话是安仪公主说的,深沉又冷静。“郡主的画像怎能流到将军手里。”
“那郡主随意画一富可以让你看了心悦的事物罢。”
姜姚点头答应了,目送段桉离去。
萧玄看了段将军的背影一眼,狭长的眼神满是讥笑:“以前不知道珍惜,现下做什么痴情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