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姚觉得四皇子疯癫得吓人,她杏眼愠怒地瞪了瞪萧玄。白着脸抱着自己的蒲团到了一个离他稍远的位置,决定惹不起的话就要躲得起。
两个人皆坐在蒲团之上,一个在睁着眼睛静心,另一个在闭着眼睛诵经。
从背影上来看,倒是有几分和谐。
两个人默契地再没有说过话,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大悲咒》的经文声音。
这份和谐只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姜姚强撑着没睡,早上虚浮地吃了早饭后便去找了安仪公主。
回到寝宫后便睡了过去,整个人像是耗尽了气力一般。
一到,四皇子照例到了清心殿找姜姚,但被门口的几个护卫死命阻拦着,护卫见了他狰狞的表情忙跪下:“请四皇子恕罪,公主有令,四皇子不宜接近离遥郡主一丈内。”
“可以,还学会告状了。”四皇子脸上并无生气的表情,反倒是发现了什么趣事似的。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冷艳的面庞更为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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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这是今天各大臣上奏的卷宗。”
安仪公主头戴白花,身着素衣,垂手在繁杂的卷宗里,还没批阅完手上的,女官便又拿来了厚厚一沓。
等把卷宗放在桌上时,那女官欲言又止,又呈上了封家书。
“这是大将军寄今日给离遥郡主的信件。”
信件每天一封的速度传进来,现下已经有了五封,这是第六封。安仪公主照例放进了抽屉里面,当作没有看见。
“召丞相进来。”安仪公主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眼神疲惫。
周瑾岚进来后,安仪公主抽出来了十几封谏言信,丢在桌上。
一眼望上去有了四五张熟悉的青年画像,周瑾岚拿起来看了看,大都是劝谏安仪公主寻佳婿的。
“这是怎么回事?”安仪公主沉声道。“三年孝期刚过一月,这些大臣为何如此着急?”
周瑾岚眼睛没离开过桌上的画像:“公主近日频繁召见周尚书,其他大臣怕公主偏心与他,与周尚书有过矛盾的大臣们便坐不住了。”
“倒是本宫疏忽了。”安仪公主这段时间忙得瘦了一圈,精致华丽的脸上几乎没有了肉,眼睛也红红的酸涩得很,她微闭上眼睛。“本宫会减少召见的次数。”
“公主不妨在这些人里找出几位不错的召见些。”周瑾岚见安仪公主眉头紧蹙,给了建议。
“来不及了。”安仪公主用手肘撑住有抽痛的脑袋,吩咐道。“这样罢,五日后在殿办一个群青宴,请一些名门望族的参与。”
对于有心的人来说,这等于是另一种形式的择婿宴了。
周瑾岚下意识地拒绝道:“公主这不可,处理不好容易。”
安仪公主打断了周瑾岚的话:“本宫自有分寸。”见周瑾岚还是一脸不赞同,她沉了语气:“爱卿且去办,那日本宫会带离遥郡主参加,顺便看下离遥郡主的礼仪学习情况。”
“公主会从中选取部分人提拔吗?”
“看情况罢。”安仪公主坐直了身子,。“总要有些新人进来,爱卿既已做到一人之下的位置,也不需要本宫再提拔你了。”
“臣没有这个意思。”周瑾岚仍是不卑不亢的。
安仪公主漆黑一团的眸子里看不清情绪,她闭目小憩,浓长睫毛遮住了眼下骇人的青黑,声音轻得像从天边传来:“既然丞相没有异议,那就去办罢。”
周瑾岚桃花眼染上关心得神色,又看了一眼安仪公主摇摇欲坠的身子:“国事虽重,但公主记得保重自己的凤体。”
安仪公主丹凤眼张开,像是乏了,轻声说了句:“退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