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桉又写了不同于前一封的情诗放进了信封，自己亲自去交给了采薇。

采薇看着将军眼底的青黑，心里有些惊讶，不过倒是爽快地说自己一定会送到的。

段桉这才放下心来去上了朝，因为安仪公主托人带话过来，说自己身为武官之首，要以身作则。

等下了朝以后，段桉回府刚换了身轻便的素色衣服。腰间带着折扇，又配了件精致的双鱼玉佩，宽背窄腰，姿态风流。

刚一出门，就见刘管家一脸难色地递给他一个信封，段桉瞥了一眼，就知道早上亲手交给姜姚的信被退了回来。

段桉单手抚着额心，低着头，无声的笑了。

若是别人敢对他这样，依照他的脾气会把信件撕碎，再狠狠地报复。但是那个人是姜姚，他便觉得是自己应该受到的报应。

他把信件塞进怀里，漆黑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掩住了里面的几分落寞气息。

坐在姜府外面的茶馆里，眼神像狼一样盯着姜府的动静，姿态也充满了掠夺感。

他等了一会儿，姜姚便出来了，坐了姜府的轿子出门。

段桉舔舔唇，不着痕迹地骑马跟上，发现姜府的粉色软轿子停到了孟家的书画铺子旁。

孟锦穿着一身皂色长袍，站在门外面。头发半扎着在头顶上，用鎏金细簪束起来，气质翩翩。

姜姚看到站在外面的孟锦便乖顺地笑了笑：“孟掌柜，等我很久了吗？”

孟锦温柔的眼睛爱慕地看着姜姚，身姿温润：“没有，我出来活动下身子。”

不过姜姚倒是没在意，她在意的只有一件事：“孟掌柜，我的画卖出去了吗？”

不期然地听到一声轻笑，孟锦把银两递给姜姚，淡笑道：“姜姑娘的画非常抢手，以后可以画了可以直接给我，我先收了再卖。”

姜姚有些不好意思，她唇角勾起了一个弧度：“不行的，如果卖不出去，孟掌柜就要承担损失了。”

孟锦想也没想立刻反驳：“不会的，我看好你会有成为大画家的潜力。”

一来一往间，看上去倒是十分相配。

他俩的对话并不避人，所以躲在铺子侧面的段桉听得一清二楚。

段桉的脑子里闪过阴鸷，两种思想一直在拉扯着：

为什么姜姚要朝孟锦笑得这么开心？

为什么姜姚现在居然开始卖画了，是手上没有钱了吗？

后槽牙暗暗被咬紧，段桉年轻俊美的脸颊上有一道青筋鼓起，见两个人还在旁若无人地站在店铺门口聊天，没有停止的意思，他有些不耐烦地踱步过去。

姜姚其实正准备跟孟锦告辞的，她还没机会开口。一抬眼，发现段桉站在了一旁，带着强者的侵略气息，让她忍不住有点害怕。

她的笑僵在了脸上，不知道段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段桉越看孟锦越觉得不顺眼，他用手握住姜姚的手腕。看着姜姚眼里的抵触与抗拒，凤眼有些受伤，他闭眼当作没看到。

“孟大掌柜日安，我有点事要和夫人商量，就先走了。”边说边要牵着姜姚离开。

孟锦抬脚拦住了他们，温和的眼神里充斥着不赞同。

“将军请慢，听闻姜姑娘已经与将军和离了，而且姜姑娘似乎不太想跟将军聊天。”

段桉的脸不露声色地瞥了瞥姜姚，果然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我有些事情要和夫人洽谈。”段桉眸子冰冷，语气不虞地说。

孟锦看向姜姚，声音又恢复了柔和：“孟姑娘要跟着段将军走吗？”

姜姚后退了一步：“我没有什么事情要和段将军聊。”

“夫人多拿走了将军府里的东西。”

姜姚瞪大眼睛，一幅委委屈屈被冤枉了的模样，她争辩道：“我没有！”

“我们聊聊就知道了。”段桉看着姜姚说道。

听到段桉这么笃定，姜姚越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多拿了段桉的东西，一时间竟忘记了反抗。见姜姚没有了抗拒的意思，段桉冷峻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段桉走之前还没忘记警告孟锦：“孟大掌柜，你最好离夫人远一点。”

“可姜姑娘不是将军夫人了。”孟锦提醒道。

段桉敛去眼里的落寞，嗤笑了声：“在夫人还没更改户籍之前，他就还是我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