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趁段桉没注意悄悄地把筷子放了回去。
“吃不下就不要吃了。”
段桉像是能看到一样,把书搁在膝头,看向采薇:“她的身体什么情况?”
采薇看着段桉有压迫感的眼神,不敢隐瞒:“夫人说她这几年思虑过重,所以吃不下食物,现在一吃多就会肚子痛。”
虽无男女之情,但姜姚聪慧乖巧,段桉和姜姚的哥哥也是从小的交情,所以段桉自小就把姜姚当成妹妹看待,这几年她不在,被疏忽成了这样,他觉得自己虽没有参与,但也有过错,对姜姚确实是有亏欠的。
“刘管家,可有此事?”
刘管家惶恐地跪在地上:“是老奴的疏忽,请将军责罚。”
“扣除两年的月钱,再有疏忽的情况,我也不好留你在将军府了。”
此话一出,震慑了周围的一圈奴婢,有几个把头俯的低低的,深怕段桉波及到了自己。
姜姚见气氛僵硬,想打圆场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还是段桉看着还跪着的刘管家,说了句:“起来罢,去准备今天的晚宴。”
见姜姚吃得差不多了,段桉站起身把身上的衣褶履平,凤眼难得认真的看着姜姚:“夫人,起来。”
姜姚一脸呆滞地站起来,段桉抬起胳膊搭在她的肩上,便感到有骨头铬在了手心,他眼底墨色一浓,然后暗自施力。
姜姚险些站不住,但是段桉好闻的熏香味道包围了她,她对于疼痛的感知下降了很多,也没有觉得很难熬。
但是额角还是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
段桉松手,卸了力,见姜姚原地摇摆了几下,用手帕擦了擦手,下了结论:“夫人,你需要学些习武的心法。”
姜姚:“……”
“你的身子,恐怕连十岁的小孩都打不过。”
姜姚原本也没觉得身体差有什么问题,她能去姜府看看大哥,能远远地看着段桉,那就足够了。但是现在,她想要更多,她想要站在段桉身边,想要陪段桉一起走下去。
即使一天,即使只有一瞬间。
段桉没注意到姜姚的神情,他转头吩咐道:“采薇,去找刘管家,让他吩咐张大夫一会去夫人的房间。”
然后看向发呆的姜姚:“走吧夫人,先回房。”
姜姚站在日光下,侧头看向和她并排着的段桉,因为太阳正好的原因,有些看不真切,只能隐隐看到轮廓和头发下冷淡的眼角。
她这才想到:段桉对自己这么好,有没有可能是为了让府里的眼线看见呢?
直到房间里的帷幔落下,姜姚也没想通这个问题,索性就不想了。
段桉见帷幔遮不住姜姚的身体轮廓,还能隐隐看出是个美人。便把角落里的屏风搬来,横在姜姚卧着的床的前面。
自己则是找了靠近窗边的椅子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扇子。
很快府里的大夫就过来了,段桉让进来之后,张大夫朝段桉躬了躬身子。
然后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根长线,递给身边的采薇:“劳烦姑娘把这根线的一头给夫人系上。”
采薇依言照做,大夫也把另一头系在自己手腕上,开始听脉。
段桉见张大夫的眉头越蹙越近,手上扇子一停:“张大夫,夫人身体如何?”
张大夫摆手让他安静,又诊了会。
“将军,我需要看夫人的面色。”
段桉垂眸应允。
张大夫把长线收好,提着药箱来到姜姚床跟前。
姜姚已经坐好并且穿上了鞋,两手并在一起等着张大夫开口,张大夫诊断之前先捋了捋胡须,问道:“夫人这两年可觉身子常盗汗,四肢发冷还有腰膝酸软? ”
姜姚点点头:“这些症状都有,近一年比较严重。”
“夫人麻烦伸下舌头。”
段桉靠在床杆上看着姜姚,舌头还挺小挺红的,看不出什么。
张大夫站起身,对段桉道:“可以了。”
接着在纸上写了三道方子拿给段桉:“夫人这两年思虑过度加上食欲萎靡,身体虚弱,肾脾都有些毛病,正常饮食即可,不宜大补。除了要喝这三幅药外,最好每日活动一下,增强体魄。”
段桉接过药方子,送张大夫出门。
等撩开姜姚的帘子时,发现姜姚还在发懵,段桉有些急躁地把书放到姜姚旁边,姜姚拿起来看了看,是刚才段桉吃饭时看的那一本。
书上写着《乾坤决》,像是练武的入门书籍。
“有不会的可以问我。”段桉把扇子啪地合在手上,眼神严肃。
姜姚把书整齐的放在床头,抬起杏眼问道:“我可以每天早上和你一起练武吗?有不会的方便问你。”
段桉想了一会,凤眼一勾:“好啊,如果夫人你能起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