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秀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呦!不行,您是不是不能随便饮用,得先让陈公公给您找太医看看,和您今天的膳食冲突不冲突?”她求救似的看像德章帝身后的大总管。要是皇帝在她这出了岔子,她九条命也赔不起,还得连累母族家人。就她这着急的模样,引得皇帝笑了一笑。“朕喝便喝了。”
要是经过内务府手的茶,烹了拿来给皇帝用还是可以的。这随便采摘的花瓣,可不一定行吧?普通人无所谓,这位是皇帝。显秀心里只叫唤起来,真是孟浪了。陈航只垂下头,他发现了些什么,主子在对着这个贵人时,倒是轻松了不少。得了,闭嘴当哑巴,主子就是规矩,他什么也不知道!
德章帝还在回味显秀说的那句话,“你也懂意趣?朕以为,你这个小贵人除了吃喝玩乐,便什么也不会了。如今听你说话,倒是有些意思。你说你没入宫前,你的阿玛额娘,都教了你些什么。你总说你的奴才们管束你,各个嫌你不上进。朕看,朕的妃嫔里,当属你最懒散散漫了。”
“皇上,这都是对比才出的结果。您说,若是所有妃嫔都是平和心态,不争不抢,也不成天作妖给您添堵,那您是不是就不会认为就妾最不上进?没有对比,何来的伤害。妾这性子,可能是随额娘吧。那时候在府中,日子是无忧无虑着过。当然,不是说宫里不好了。德言容功,该学的一样没落。琴棋书画,该用来彰显贵族风范的,也一个没少。要不,皇上和妾来一盘棋局?”显秀以为,嘴上说得再好,也不如功夫上见真章。德章帝听到贵族风范时,又是笑出了声,仿佛眼前这人和这词就不沾边似的。
就这么着,两个人下了一夜棋。皇帝自己都很后悔,好好的觉不睡,跑来给自己添堵。想说句显秀臭棋篓子吧,似乎又不够客观。人是陪着皇帝下棋,这么一夜,赢多少是输多少,两个人平局。这在和皇帝下棋的后妃里,也算是一个有意思的事情了。
本来是嫉妒人家在御花园里悠闲自得,自己却苦哈哈忙着一天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再本意是想棋局上虐虐这个不知好歹没有天高地厚的小贵人,自己却又给自己添堵。德章帝的脸色,可就好不起来了。偏偏显秀自己不知,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让皇帝想发火,却又不好发作出来。
直到显秀把皇上送出景阳宫宫门那,皇帝心中都憋屈着一口气。本想气的一句话不说,拔脚就走,可又放不下面子。正琢磨着再教训两句这个小贵人,哪知道,显秀忽然凑上前去,双手环抱住皇帝。“皇上,您这眉头蹙得太紧,脸色太硬,从昨天烦心到今天。可别自己为难自己了。日子,总是要过的,那就欢喜着过吧。”说完,伸手给德章帝揉了揉没心,最后还拍拍皇帝的手。
就这一出,一旁的陈航陈公公都惊着了。皇帝也没想到,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居然在一个贵人这被?怎么说的,调戏?好像也不是。噢,是被占便宜了!谁准她抱自己的?!谁准她拉朕的手拍朕的手来着?!谁让她那爪子在朕眉头上揉的?!可这些,晚了,当时德章帝没发作出来,就僵硬着脸连带着那臭脾气,从给太后请安到和大臣们议事,任是谁都瞧出皇帝今天心情不善啊。
其实显秀自己也没想着来这么一出,她到了殿里,跟在她身边的南余瞅着她那目光都透着诡异。“主子。。。奴才是始料未及。可没有哪个妃嫔会这么胆子大的!若是皇上当时生了气,那您这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个好机会?”南余以为,主子不争宠时是真老实,这被底下人撺掇了,怎么就像是变了个人呢!妃嫔争宠,不都是稳妥型的,谁像贵人似的这么冒进。太吓人了!
“怎么会有你们说的那么邪乎。皇上是位仁义君子,若天天在后宫里动不动和这个生气,和那个记仇。他这忙完政事之余,那就是甚是心累了。你家主子我不过就是想要咱们这位爷能舒心一点,成天蹙个眉头,弄得那么紧张,何苦来哉。你看,他不是也没有和我发火吗?你就别为这个念叨我了,去,把姑姑找来,我有事要和姑姑商量。”显秀估摸着离去给请安还有一个多时辰,便打算和杜落说说之前未完的事。
显秀只留下了姑姑,且看奴才们都退出殿外,才开始这话头。这和她小气与否无关,只是不耐看孙嫔没事就给她挑衅找茬。虽然慈宁宫那事儿,也算是过了个明路,让人也知道皇帝眼中还能看到她这个人。可她本意是不想这么快招人惦记的。如今皇帝和她交集总是有的,她也不能总是挨打才是。
“姑姑,孙嫔如果要打探皇上的事,有一必有二。只是目前,咱们不知道慈宁宫那边是谁的手笔。这种有违宫规的事,孙嫔交代给旁人,只怕她自己也不放心。王公公这是脱不开干系的,他就算想甩给旁人也甩不出去。咱们宫内的人,盯梢是不太可能,不说太监宫女们彼此熟悉,只怕咱们自己去,搞不好最后成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您若是有相熟且可用之人,那是再好不过的。最好是那些普通杂役者,趁着洒扫就把事情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