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色鲤鱼与墨色鲤鱼许是一对吧!一同游着,也不理会旁的鱼,汐颜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她在桥上跳着,指着那一对红墨鲤鱼,生怕小姐瞧不见。
“好了汐颜,我都看见了,你再跳下去,这鱼都要被你给吓走了。”
林亦绾打趣着汐颜,旁人见了鲤鱼只是静静观赏,她巴不得也和鱼一般在湖中游着。
汐颜许是怕自己动静太大,她停止了跳动,如小姐一般站立在桥上,她若是将鲤鱼吓走,便没得看了。
湖中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子,它们随意堆放着,石子相靠处有许多缝隙,正好可以让鲤鱼藏身,林亦绾愣了片刻,湖中原是没有这些石头的,许是裴故安命人放的。
“小姐,你说来年这湖里会有小鱼儿吗?”汐颜一脸期待的看着红墨鲤鱼,巴不得它们现在就生出一堆小红鲤鱼和小墨鲤鱼出来。
“或许会有吧!说不定还会有些别的颜色,到时候一定让你先瞧瞧。”
北聿的鲤鱼长的快,也不算大,就只是适中的体态,若想见其小形态的时候,便得细心观察,细细等待,而今湖中没什么小鱼,汐颜此时便开始期待着下一年。
她半伏在桥上,一个劲的瞧着。
“小姐,现在湖中一条小鱼都没有吗?汐颜好想现在就看看。”
“今年的鲤鱼大都长大了,怎会还是小鱼?方才倒鱼的时候你也瞧见了,还是等明年吧!若是有了小鱼,便弄个小鱼缸让你养几日。”
“真的吗小姐?”汐颜笑的像个孩子,只是一条小鲤鱼,也能让她欢喜一日。
“当然是真的,不过说好了,你得好好养着,可不能将鱼给养没了。”
“放心吧小姐,我就养半日,到了时辰就将它们放回去,它们也有爹爹和娘亲,汐颜不会欺负她们。”
这话听着有些幼稚,周遭的侍卫们听了也觉得很是有趣,林亦绾展颜一笑,她懂她的幼稚,这笑中皆是宠溺。
“还是汐颜心善,便是鱼儿也不忍心欺负。”湖中的鲤鱼扑腾了几下,似乎也觉得林亦绾说的对。
刚下朝的裴故安远远望着桥上的人儿,他本想走过去同她说说话,只是想到今日朝上的不愉快,裴故安身上的愁意太重,他不想过去惹她不喜,坏了那般欢悦的氛围。
沐风城的事,乾元帝竟交给了二皇子去查,他的父皇一贯偏袒裴问源,便是方家贪污之事,他也信与淑妃母子无关。
裴故安只是占了个太子的名头罢了!
他今日才知批阅奏折一事,乾元帝原先是要交给二皇子的,只是二皇子推辞不就,他说此事一向是太子做的,哪有皇子代劳的道理。
因此,裴故安得了这差事,他本以为乾元帝终于认可了他,如今看来不过是捡了裴问源不要的差事罢了!
淑妃得圣意,二皇子因此也得了不少好处。
裴故安环顾空荡荡的宣明殿,自嘲的笑了笑,若不是皇祖母护着他,这太子之位说不定早就是二皇子的。
难怪朝中的大臣皆不敢与太子走的近,竟都是乾元帝的意思,是要架空他,为裴问源谋路吗?
陈国细作的功劳,哪能轻易被抢去,若不是乾元帝应允,谁敢抢太子的功劳?
裴故安原是以为父皇是为了锻炼他的心性,如今看来不过就只是偏袒裴问源罢了!
裴故安压抑着心中的怒意,他如今只有皇祖母给的殿卫司,只有这一股势力。
今日早朝唯有林家为他说话。
大殿上百来位大臣,他竟只有林家父子护着,林太傅虽是中立派,今日却为他说了话,许是也觉得乾元帝对二皇子太过偏袒,已失了是非之心。
太子拿出方家贪污的证据,却受了训,二皇子与方家有关联,反而得了皇命去查案……
这事终究还是传到长乐宫。
“今日宫中都发生了什么事?说与哀家听听!”太后一边抄着心经,一边问着长乐宫的宫女。
宫女也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太后,太子的事,太后一向重视,宫女不敢欺瞒,“回太后,听说太子殿下今日在大殿上受了训,陛下为了二皇子,对殿下发了脾气。”
“陛下为何又做了这般愚蠢的事,好端端的训阿故做什么?”太后惊坐而起,有些急切的看着下方跪着的宫人,连墨染黑了宣纸也没发觉。
“据说是为了淑妃的娘家,太子殿下拿出方家贪污的证据,二皇子却说是诬陷,还在大殿上卖惨,陛下便指责太子殿下不知兄友弟恭,只知算计,早朝只顾着训殿下,没有谈别的事。”
“当真是个榆木脑袋,哀家怎么会有这般不知是非的蠢笨儿子!”太后骂乾元帝从不客气,此时巴不得去朝圣殿再将他打一顿。
“阿故呢?他如今在何处?”
“太子殿下回了东宫。”
裴故安是个要强的性子,太后此时若去东宫,反而不好,有些事得让他自己走出来。
不去东宫,太后又如何坐的住呢?
终究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裴故安自小没了母后,乾元帝又一门心思都在淑妃身上。
裴故安又何曾被袒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