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长生原本是站在御书房院门前等着霍淼,只是没等里面谈完事情出来,霍焱先来了。
霍焱原是听说霍淼遇刺的事情有了眉目,特赶来听听,要是有什么不利的情况他也好及时说句话,上次秋狝他还在下方站着霍淼就敢泼他脏水,这次的事霍淼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呢。
当然霍焱也没傻到直说自己是得了消息赶过来的,他找了件小事出来做幌子,打算以向父皇‘求教’的名义‘碰巧’赶上旁听。
然而霍焱到了门口即被人拦下,言说皇上现在其中商议要事,其他人如无要紧事过后再来求见,有要紧事可以通传一声等皇上召见。
御书房门前的侍卫归属于北禁军,皇帝的亲信,对其他人油盐不进,皇子也是该拦就拦,不会通融,霍焱没办法,他总不能在这里和禁军大吵大闹直闯,那样轻了会落个不懂事的名头,重了直接就是目无尊长的罪名。
霍焱站在门前犹豫是走是留或是还有什么其他办法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瞥到了一边的乔长生。
禁军有统一服饰,以威严肃穆的红黄黑色系为主,混在这其中一身青衫的乔长生就很显眼,也明晃晃的告诉别人他不是禁军之一。
霍淼自从入朝为官后风头盛,连带着她身边的人也被人多看两眼,更别说乔长生这近期顶替了烟柳进出皆跟在她身后的人,早在他人眼中留了印象。
霍焱打量乔长生一番便记起了他是谁,他几步走到乔长生面前,居高临下道:“你就是大皇姐的新宠?听说是你在刺客手下救了大皇姐的性命?”
新宠……这说的是什么话,乔长生抱拳行了一礼,恭敬的答道:“回三皇子,小人是殿下的护卫。”
霍焱身后跟着的太监这时站出来喝道:“大胆!跟皇子回话有你站着的份!”
乔长生顿了顿,没等到霍焱说话,便知这也是霍焱的意思,乔长生知自己没有和皇子讨价还价的权力,他也不想惹事,遂单膝跪地重新行了礼,低头道:“皇子教训的是。”
霍淼和他说过,即是做她的亲卫,那以后礼节按军礼的标准即可,不必动不动就跪,除了见到皇上初次行礼时,见其他人就是要跪那也是跪一条腿就得了,用霍淼的解释就是:只一条腿着地有意外时你容易站起来,两条腿着地则耽误事。
他在霍淼面前除了挨罚时,其他日常皆是抱拳低头即可,跪礼基本是免了的。
那太监见此却并不放过乔长生,抬腿一脚踹在乔长生屈起的腿上:“你一个狗奴才能是这么对皇子行礼的?平仪公主就是这么教手下人的?不知死活的东西。”
宫中的太监多会学些打人的技巧,专往人痛处下手,且很是有些力气,这一脚踹的颇重,乔长生手在地上撑了一下,身形却未怎么动,如此一来乔长生也明白霍焱定是和霍淼有什么仇怨,故意在找他的茬。
既然来者不善,那他跪了也照样能被挑错,行什么礼对乔长生来说倒没什么,毕竟他本就是这样的身份,在这些达官显贵面前什么都不是,他认得清自己的位置。
但在外人面前行礼重于在自己主人面前,这不是说自己主人低人一等?
乔长生动作未改,低着头不语,他知道这个时候说话便会被抓住话柄,顶撞皇子,那还不如不说。
霍焱见此冷笑一声道:“还挺硬气,不将本皇子放在眼里是吧?行,常贵,将他带走。”
霍焱和霍淼从小便不和,一个是皇后之女,一个是贵妃之子,按理身份地位应是相差无几或是他这个皇子高一等才对,事实却是霍淼从小到大压所有人一头,嚣张跋扈无人能惹,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她挑,等她挑剩下才轮到他们,要是她喜欢的,那别人别说讨了,连看一眼的份都没有,你哭闹?那就是你不懂事。
这种情况下不服气的不止他一人,但凡能在皇上面前说上两句话的都会对如此偏颇的行为有意见,其中也不是没人对霍淼挑事,但来明的霍淼有人护着,来暗的还整不过她,只会自食其果,幼时那些不信邪的皇子皇女一通找茬下来后来都老实了,现在见着霍淼是能躲就躲,不能躲了也是客客气气笑脸相迎,霍淼这公主做的比太子都威风!
他母妃从小要他忍让,说不就是一个公主嘛,现在得宠又怎么样,再威风也不过几年,他听信这话忍得都快成乌龟了,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看着她作威作福。
当众杀了他妹妹挨了几板子便什么事都没了,转头还能尚未及笄加封建府;先他这个皇子一步入朝听政不说,他能被准入朝还是因这个皇姐提了一句;现在他最有前途、将来也最能成为他助力的表兄也因她而死,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让他恨不得一刀砍了霍淼。
砍死罪魁祸首是不行,但动个狗奴才撒个火还是可以的,要不是这个人,没准霍淼就被刺客一剑杀了,这么一想霍焱看乔长生更是碍眼。
从前也不是没人打霍淼身边侍女的主意,整不了正主,教训个侍女出气总可以吧?但那两个侍女会看脸色又能说会道,还有点身手,几句话下来总是让人不能光明正大的教训,你想来硬的抓人人家就跑,回去还告状,霍淼转头便会来给其出头,最后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
眼前这个显然还没被教好,不会说话,不趁现在折了霍淼这个没长起来的翅膀什么时候下手?
常贵得了霍焱的话立即上前拉扯乔长生,但乔长生不想动他怎么拉扯也没用,常贵见此威胁道:“我们皇子叫你去你还敢违抗?你有几条命担着?狗东西别不识抬举!”他特意加重了‘皇子’两个字的读音。
乔长生闻言往旁边看了一眼,守门的侍卫无一人有动作,好似眼前什么也没发生。